早有侍女为他擦拭更衣,剑修随口问道。
“族中近日无事?”
那侍女为他系衣的手一顿,片刻才道:“两天前,阿真少爷与孟世子在后山打了一架。”
打架?
赵止戈皱了眉,孟阑起那小子,趁他不在倒是欺负起他那蠢弟弟来了。
他没多问,在见虞俭前又去了家族议事堂。族老都在,并无要事,看来他不在时,赵简确实把各项事务都处理的很好。
赵止戈随手翻了几页账册,并无错处,凡事中规中矩,在赵简这个年龄看来已实在难能可贵。
“小俭在何处?”
他以为这是极简单的问题,但族老们却面面相觑,无一人回答他。他又看向旁边的侍从,目光所及的人皆把头埋得更低。
喏,倒也是,小俭不着调的性子,谁知道这小傻子又跑去哪里撒欢了。
赵止戈没为难他们,又问了赵简的去处,这下终于有人回应了,贴身侍女赤霞说赵简受了伤,正在他自己的院子里休整。
受伤?
和孟阑起打架打的?
剑修眼神阴沉,心想自己不过离开几月,那两人的关系竟恶化至此了。他知道孟阑起是有分寸的,只是不知阿真那蠢货做了什么惹人厌烦的事。
于是在见虞俭前,赵止戈决定屈尊降贵,先去看看自己受伤的弟弟。
*
赵简的屋里有股挥之不去的浓重药气。
赵止戈进去时,已是黄昏,窗户却紧闭着,房间里很是昏暗,只有桌上点着一盏油灯。灯芯已烧了大半,烛火不时劈啪作响。
剑修站在门口,看着他受了伤的蠢弟弟。
确实受伤不轻,看起来孟阑起打碎了他好几根肋骨,脸灰白破败着,像被抽走浑身生气。
不知发生了什么,眼睛也红肿得要命。
赵简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即便没回赵氏前,也在千机门做着他眼高于顶的剑峰首徒。
他何时这般狼狈过?
赵止戈问他:“孟阑起打你了?”
没有回应。
赵止戈又问:“他为什么打你?”
还是没有回应。
赵简像是什么也听不见似的,把头一偏,他面无表情,麻木似的,对自己的伤势全然无动于衷。
剑修觉得好笑,孟阑起为难赵简,这蠢小子反而把气撒在自己身上。但对受伤的弟弟,他到底说不出什么重话,只是问道。
“虞俭这段时间怎么样?”
赵简终于有了些反应,空洞的眼睛转过来看向他。对方张了张唇,却说不出话,那双红肿的眼睛只是看起来更凄惨了些。
“他在……孟阑起那里……”
赵简的声音哑得要命,一句话也被他说得断断续续。赵止戈发现他并非不想开口,而是不知为何嗓子坏了,发不出声。
“孟阑起要回瀛洲……我拦住了他,没让他走……”
这时赵止戈大概猜到他们为何打架了,这蠢货倒没真的蠢到家,还知道把孟阑起拦住。
“我会把小俭带回来。”
其实赵止戈说这句话时,并没联想到虞俭可能出了什么事,他只是想到了自己设计退婚狐族的事,孟阑起得知消息时快要气死了,会私下动些什么手脚并不奇怪。
孟阑起也是个蠢货。
剑修很快去了那狐狸在赵氏居地外的住所,很小一处院子,最初主人想着一两个月便能讨回未婚妻,并不打算久住,装潢便也一切从简,只是院里有几棵玉兰树,现在正是花开的时候。
院外赵氏守卫和狐族侍卫对峙着,但见是他,一路无人敢拦。
赵止戈进去时,白色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