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意柠又问:“要是我愿意呢?”

冯亦清笑了笑:“那我当然祝福你了。”

“其实我没有很抵触结婚。”冯意柠轻声说,“二姐,你有喜欢的人,我没有,就算没有他,也会有别人。”

“而且我今天看到琉璃杯,又改变了一点想法。”

冯亦清开玩笑:“一见钟情了?”

冯意柠摇了摇头:“就是觉得他又多了一个优点。”

目前看来,最重要的是未来这位老公对她丝毫没兴趣,婚后不用私下相处尬聊,不用陪老公,不用过夜晚夫妻生活。

其次,这人颜值高多金,背景深,就算当个家里的花瓶摆设也养眼。

冯亦清神情几分不解。

冯意柠解释:“够养眼。”

主要是让她看得比较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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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那天,冯意柠早早被商窈杳接上,为避人耳目,小嫂嫂特意换了辆车,黑色商务型,是她平日里最不爱的那款。

冯意柠穿了身缎面茉色长裙,极衬她的白皙皮肤,半遮匀称小腿,裙摆随着走动泛着弧度,温婉又大方。

宴会角落里,商窈杳微扬下巴:“喏,你未婚夫。”

冯意柠循着目光瞥去。

顶灯撒下纸醉金迷的流光,男人五官显得愈深,眼睑处落下刀锋般的阴影,一身深色手工西装剪裁得体,修长指骨随意搭在沙发扶手。

这位向来倨傲的裴公子,任凭旁人低眉殷勤,难掩眸中意兴阑珊,身处浮华名利场,却漫不经心有余。

没一会,身旁久久站着的男人,瞧着他实在是没什么兴致,招手朝侍应生要了杯红酒,想要欠身敬酒。

男人稍稍抬手,修长指骨按住杯底,薄唇微启,瞧着口型像是句“犯不着”。

那人被下了面子,却只能连连赔笑。

商窈杳说:“那是覃家老四,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在他面前跟个孙子似的。”

冯意柠微微点头。

商窈杳问:“不去说些什么?”

“我觉得来之前小嫂嫂说的对,我们既然是偷偷潜入,还是默不作声地观察,以不变应万变为好。”冯意柠挪开目光,拿起一块慕斯蛋糕,“尝一口吗?”

商窈杳:“……”

我看你是借我的话摆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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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蔺舟执着杯红酒,随意坐在一旁,潋滟酒液折射着流光。

他跟裴时叙算不上自小一起长大,兴趣倒颇为相投,一来二去,反倒成了近友。

只是相熟才明白,这人面上瞧着不好相与,私底下更不好相与。

“那不是冯家的小姑娘。”薄蔺舟微抬下巴,“不去瞧瞧?人特意为你来的。”

裴时叙说:“既是避着人来,那就更不适合打扰。”

话里话外都是没几分兴趣。

薄蔺舟说:“我是管不了这事儿,你家老爷子呢?”

裴时叙说:“在国外修养。”

薄蔺舟微挑眉梢,了然道:“我说,原来是仗着天高皇帝远。”

裴时叙不可置否。

薄蔺舟远远瞧见来人,举起酒杯:“还没恭喜你和太太复合成功。”

来人是谢家的两位,四五分相像,气质迥然不同,一个稳重一个懒散。

谢从洲回敬酒:“这话我乐意听。”

只是刚敬完酒,谢从洲瞧着走开的高大背影:“这是刚来就走了?”

裴时叙说:“这儿怕是没他想见的人。”

谢从洲懒散笑道:“这年头多稀奇,他也能长心了么。”

谢迟宴一身笔挺西装,语调沉稳:“他向来那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