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睡醒,脑子不清楚,精神极度脆弱,很难控制住本能的心悸,但哆嗦之后她立刻就冷静下来,特别是意识到自己的腿正挂在对方腰间,手搭在他肩上而他的手臂环过她身后,托起她的屁股和大腿,几乎是抱小孩般的姿势。

倘若这么抱着她的人是恒忘泱,那挺正常,别说温存了,那家伙恨不得她长自己身上。

但换作恒息营……明知道她恼他、抗拒他,仍要这么做,纯粹就是故意折腾了。

他不可能爱她,他就是从她的痛苦中找乐趣。

招秀从来不会会错意。

“你要做什么?”她说。

张口就带冲,脾气很坏没错了。

恒息营目光一凝。

只是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强撑着支起上身,脸红腰软,越是板着脸越显色厉内荏。

“老实待着,”恒息营看着她慢慢道,“不准离开房门一步。”

一张脸近在咫尺,即便纱帐里光线昏暗,都可以清晰窥到他面上的神色。

招秀抿着嘴唇:“你要把我关起来?”

他冷哼:“你还待去哪不成?”

她确实没法出门,糟糕的身体状态叫她连大声说话都做不到。

仅仅只是贴着,骨头就开始酥软,等闲触碰恐怕又要崩溃血肉中的元气没那么容易散去,身体依然敏感至极。

但走不动归走不动,要关她就不行!

招秀直视着他,就是没挪移眼神:“那你让沈辛元来见我……”

恒息营表情没有变化,气氛却一下子冷凝下来。

招秀抢在某些人恼怒之前质问:“你要他来就可以,我要见他就不行?”

恒息营冷冷回道:“对,不行!”

他松开手臂,把她摔在床榻上;脊背大面积接触床板的碰撞,并不疼痛,但也一下子叫她蜷起肢体,没等她回过神,他已经欺身下来,张手按着她腰,将她固定在床上。

眸中沉蕴的全是凶光。

“得寸进尺是吧?”他冷冷道,“你拿这副模样见他?”

她的脸孔一瞬间红得像是能滴血,气都吐不出来,自他掌心接触的部位到内里都是麻的。

脑袋里的震鸣响得她头晕目眩,好一会儿才有清晰的思绪挣脱出来。

“那又怎样!”

他开口威胁,招秀比他葻深还要强硬。

人是在沈辛元手上没的,她是必然要知道当时确切情况的。

“憋着!”恒息营怒道。

她对沈辛元的恨意没有那么深,这点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以至于他不愿意放她见沈辛元。

倒也不是怀疑沈辛元敢做什么而是担心她会做什么!

她是什么都敢做。

招秀闭上眼睛,终于偏开头,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

生理反应抗拒不了,被这么压制着,她心里却没有任何惧怕。

她这种状态,之前他都能忍住不碰她,现在多半也不会玩狠的理由也很简单,都拿天髓给她筑体了,自然不想叫房事损害内外元气。

但她也不可能太过触怒他,免得恒息营宁肯白耗天材地宝也要惩治她。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他还干过不止一回。

招秀很快睁眼,因为恒息营脸又逼近一分。

压迫感遽增,几乎是呼吸打在她脸上的瞬间,她整个人就剧烈颤了一下。

四目相对,恒息营嗤笑一声。

放弃与她互相折磨,他直起身,手都拿开了,忽然又弯腰,捏住她下巴。

“再把药摔了,”他语气是缓和,但脸上的表情和手上的力道都是某种山雨欲来的压抑,“以后都换我亲自来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