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自己已经被扒光，一切赤裸无所遮掩，他对她的了解，已经到了不需要她坦白的地步。

而这种沉默本身就寓示着承认。

能在他人上丹田留下剑意，非道侣不可。

如果是道侣，彼此气息相融，能让姬胜雪那等人都错认也就情有可原了。

恒息营目光森然，忽然转向恒忘泱：“放下。”

恒忘泱因为一句“闭嘴”已经老实不插嘴了，又听到这句，很觉得这是在给自己上压力，但是两人对视一眼，他到底还是顺从地把人给放下。

大臂一揽，堆满案牍信笺的书案就空了，所有的器物连着笔墨都被他扫落在地，噼里啪啦往下砸，烦杂的声音叫恒息营眉头又蹙起，即使看到招秀被放在案上，依然神色不虞睨了恒忘泱一眼。

招秀失了凭依，独自一人坐在矮矮的桌案之上，腿岔开，手掌撑着案面才没叫自己软倒下去。

就这样，整个人也颤得厉害。

不是害怕，实在是被体内的异物折磨疯了。

这个场面叫招秀想起最初被恒忘泱带回连鼓崖时，就是这么被甩在恒息营面前……后面的一切不堪回忆。

明知道恒息营威逼是要破她心防，可处在这样的境地之下，她实在难以掩饰自己的惊慌。

暗红色披风裹着身躯，披散青丝如墨，半掩着一张茫然又仓皇的脸。

极具饱和度的颜色本是恒息营头痛之因，但被这些色彩围裹的人比色彩本身，要叫人恼恨千倍万倍。

恒息营面无表情，指尖慢慢点着桌案，终于问出：“为何开寰宫？”

她来西州，以当时那惨样，避祸之因十有八九，但接触温相宜、窥视寰宫也是确凿的事实。

种种迹象都能彰显她的目的是寰宫，这就不存在她是为了出逃故意转移视线的因由。

“……虎变。”招秀艰难吐字，“我要，虎变！”

恒忘泱又有些坐不住，被恒息营狠狠一记眼刀逼回去。

恒息营转眸死死盯着她：“谁告诉你虎变在寰宫？”

她若不是紫微星，那便不存在新旧紫微冥冥中有可能的牵系。

她定然有别的途径获知这一个情报。

招秀深深吸了口气，才勉强自晕眩中回神：“岳、元、朔。”

她抱着手臂，摇摇欲坠，被逼到忍无可忍的时候，眼睛睁得再大，也止不住泪珠子滚出来，她咬着牙说：“告知我的人，是紫微大帝！”

“你是不是还想知道，我要虎变作什么？我与紫微大帝又有何牵扯？”她一边落泪一边恼恨道，“你是不是还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我明明已经逃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不想答了，畜生！”

第0521章 认错

之前有问必答的态度实在过于乖巧，以至于这一声“畜生”骂出口的时候，让恒忘泱的眉心都跟着一跳。

连忙抬头看恒息营。

那人脸上没有表情，依然是惯常的冷漠与恹懒，眸中却遍布戾气，阴鸷如同毒蛇。

他看着招秀，像看向一个死人，语气都平稳得没有波动，仿佛没因这番话而气恼一样：“你要什么？”

“你什么都不会给！”她看得很明白，所以咬牙切齿。

“你有脸讨要？”

“为什么没脸？我只是知道了，不应该奢求能从你手上得到什么，”那声音急促以至于显得有些尖利，“你只想折磨我！”

恒息营冷笑：“引温相宜反叛，出逃，破寰宫，这一桩桩，敢做，不敢付代价？”

“我在你眼皮子底下能做成这些，我再差，也好过你无能！”她胸口起伏得厉害，“我若不回来，你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