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两个人蹲在一处窑洞里,半埋在地下,仍能听见外面飞沙走石,狂风卷地带来近乎轰隆隆的闷响声。
这方安全点处地偏僻,附近没有高耸的城墙环卫,建筑也极为粗糙,但胜在人少,出入方便。
今年的冬季据说比往年更为酷寒,连旬封冻,水井不出水,降下的雪又不足以供给需要,即便西州是常年耐旱之地,缺水也有些严重;瀚海城毕竟是千极教总坛之地,四方资源供给的中心,在城里面不会缺水,但是对于外来的商客来说,要耗费在买水上的钱资便称得上极多了。
他们能藏得严实,确实多亏杳娘及其部属先前的经营。
丙十二说道:“新接到大人的传讯,应该是在比较安全的处境中递过来的,给的话不少。”
他看着丙十七惊喜的脸庞慢慢道:“按理说,这种指令确凿可信,不存在疑议……但我就是想不通。”
丙十七忍不住催问:“什么指令?哪里有问题?”
“第一,大人要我们引战,并协助千极教。”
“什么?!”丙十七眉心一跳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连在一起却觉得如此荒诞不经。
西州现在的局势,默认千极教会在这个冬天大动干戈;别说是白石城附近的战线了,昆山派那一波只能算是个开胃菜,瀚海城攻伐的脚步不会因几个宗门灰飞烟灭而停止,无数宗派都要被拖入战争的泥沼。
目前还能维持一个脆弱的平衡,仅仅在于千极教还没有大规模动作的迹象。
所有人都知道火山必然会爆发,但因为它还未爆发,所以总叫人心存它不会爆发的侥幸。
千极教实在太庞大了,底蕴又过于深厚,即使西州全线联合反抗千极教,都没法推翻这样的庞然大物,更别提那些宗门之间本就存在诸多龃龉跟遗恨,压根站不到统一战线上。
而千极教不贸然开展,也同样有所忌惮,必赢的战争也得考虑伤亡与战损。
基于此,丙十七实在匪夷所思,他们不跟千极教对着干,为什么反而要帮助它奠定霸权??
助强锄弱,实在不符合常理。
更别提他们跟千极教有大仇大人不恨吗?
“怎么回事?”他整张脸都给皱起来了,“难道大人是想把水搅浑?”
如果战争一下子爆发,不管应战的是那一方面,都会疲于奔命,而一旦茫然混乱,总会出现破绽但搅浑水的目的是什么呢?
丙十二道:“我有想过,大人是不是想分散连鼓崖的注意力,方便我们实施对寰宫的计划,但战争肯定是个长期的过程,战火也绝不可能蔓延到瀚海城……她不可能是为了寰宫又或者出逃。”
那就是真心实意帮助千极教了?
不是,凭什么啊?!
丙十七思考得脑筋都快打架了:“难不成,是先灭各大宗门,然后再灭……千极教?”
不可能灭得了!
天五门之一的千极教要在东域毁只有十年根基的扶风楼都无法想象千极教可是千年根基!
而且等到千极教整合完掠夺到的资源,彻底统一西州,铁一般的霸权就更难动摇了。
丙十七完全不能理解:“所以怎么办?”
“……照做。”丙十二答道,“搅弄风云不是我们的风格,但若换作密瓶轩……那就是拿手好戏了。怎么引战,怎么把那些宗门拖下水,还是要看暗部。”
“可这真的很离谱……”丙十七才刚抱怨了一句,就看到丙十二瘫着一张脸对着自己。
丙十七跟他面面相觑一会儿,僵硬地说:“还有……第二?”
“第二,”丙十二道,“大人让散播浩气诀,不独契民。”
一瞬间丙十七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