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不这么做,才要死。
桃色八卦是最难封锁信息的,恒息营又不能把在场的人都杀光,那千极教“教主夫人”跟右护法有纠葛这一桩事,迟迟早早得传遍天下。
她脸都不要了,还能拿她怎么着。
蒹葭好几次张口,好像要说什么,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就跟失声一样恐惧与安静已经刻进骨子里。
招秀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侧过身,把手伸过去,放在她面前。
蒹葭手指颤个不停,字要比划好几遍才能叫她领会意思“他不会放过你”。
“啊,我知道。”招秀轻轻地说,“他除了折断我骨头,没有别的办法。”
第0462章 威胁
比起触怒恒息营会招致的惩罚,招秀更在意蒹葭对自己的善意。
她竭尽全力地想要告诫招秀的,是她小小年纪总结出来的所有求生法则;也不是说担心自己会被迁怒,所以指望招秀安安静静不惹事,而是真的担心恒息营伤害她。
其实无论在星花谷,还是在连鼓崖上,招秀都不乏见这样经寒历劫饱受摧残还依然会对别人抱有善心的人。
即便做不到反抗,也不敢于表露抗拒,但始终固守着自己为人的善良,某种意义上,就是一种不屈。
这不屈之火再微弱,她也不忍看到它被吹熄。
所以她可以陷沈辛元于不义,他自找的,但她不能将风险转嫁给蒹葭恒息营或许于她有顾忌,却会毫不犹豫迁怒它人。
所以纵使脑袋再昏沉,招秀也始终强撑着不叫自己睡过去。
头痛如利刃搅动大脑。
越来越觉得之前喝的药有问题,那所谓的补药里肯定掺了些异物……谁能想得到这么一点药效交替的间隙,她就能搞出这样的麻烦,那么待恒息营知道自己失策的事实之后,必然会更暴怒。
她掐了半天手心,然后意识到,疼痛并不能叫她保持清醒。
否则就脑袋里这持续的钝痛,她也应该无比清醒了。
吩咐蒹葭打开两侧纱幔,拉开厢窗。
轿辇两面洞开,内室保留的暖意只瞬息就被扫光,冷风灌进来,凝聚不散的威压与寒意激得她五感都清晰得多。
她透过合拢的屏架,望见外面纷扬的大雪密密匝匝,灰蒙蒙覆拢天地。
黑衣甲卫身上都平铺了一层灰雪。
“蒹葭,”她晃了晃脑袋,似乎这样就能将视野中朦胧的色块给扫干净,“与我说说话”
你是怎么进连鼓崖的?
父是低级教众,母是契民,一个意外身故,一个多病早逝,她年幼时就失恃失怙,进了抚幼堂,大概也算得上半个教内人士,所以后来被连鼓崖选上招作女侍。
多少年了?
近七年,也是年纪小,得诸多前辈关照,被分到凤凰阁,这地方说是书房,却并不为教主常用,离得那位越远,其实越安全。
没有出去的办法吗?
没有,在山上活,在山上死。
模糊的对话,招秀自己都不知道到底问了什么,又获得了怎样的答案。
只不过是借此勉强保留几分清醒而已。
就这样昏昏噩噩不知道多久,她忽然一个激灵,抬起头。
没听到厢门开启的声音,眼睛瞪得极大也没有多少焦距直到那黑压压如同阴云般的身影走到塌前,掐着她的下巴将她挟持起来,危机感才总算警示她,这是恒息营。
他回来了!
一般人暴怒,便是狂风骤雨,但城府深若恒息营这般,即便是怒,都有种渊海般的深不可测。
招秀按捺着心跳。
颌骨被掐得再疼,也疼不过头颅依然在持续的钝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