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能这么问,那她就绝不可能是从苏星花口中得知的消息!

苏星花进凤凰阁前都不知道要医治的人是谁,更不可能知晓叫自己师妹在东域吃了大亏的人如何面貌那么是谁知晓她的下落,又与魏盈君有所牵扯?

一时间耗费的脑力太多,负荷之大,甚至叫她有天地倒转般的晕眩感。

招秀手搭在石桌的边上借力,硬撑着肩臂,不敢压制呼吸,免得肺腑更加胀痛。

许久才能睁开眼:“天机?”

“这岂是天机能算得出来的。”魏盈君说完,又轻呵,“且说天象早乱了,连大衍寺那群死和尚都不可能再夺天所语。”

招秀又问:“前辈于千极教有眼线?”

魏盈君似笑非笑:“千极教种种,尽污耳辱目,于我何益?”

千极教是横也好,是竖也好,西州是乱也好,是治也好,对于一心求大道的修道者来说,算得了什么。

站在她的高度,如果说天元山、大衍寺的动向还会叫她看上一眼,茫茫郁境也没有多少她有所留意的东西。

招秀停顿了一下,望向对方的眼睛:“简锐意?”

唇微微一颤,又抿紧。

得出结论并不难,只是她不想接受这个答案。

魏盈君指尖在石桌上轻点,又反手向上,张开手指。

一点蓝光在她指尖绽开,有如烟花绽开般绚烂,仿佛是一块极为纯净的蓝宝石,其间蕴着的深浅之色像是符文,又像是术数,丝丝缕缕的荧光织缠环绕其上,连游离的碎光都璀璨至极。

明明是如此美的东西,她却在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之前,已经控制不住溢出满眶的泪。

魏盈君的得意停在半稍,愣了愣,眉一拧:“你哭什么?”

招秀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却是重重砸落谷底,没有答,只抬眸看她:“这是什么?”

“真灵。”魏盈君斜她一眼,眉还是蹙着。

招秀眼眶通红:“所以,他以此物与前辈赔罪……换前辈出手?”

本是风云变幻之时,简锐意现在离不得东域,扶风楼群龙无首,除他之外,没有哪个主事人能统筹全局,撑起当下的东域。

而且他知道丹秋山的价值,明白兹事重大,不可假手于人。

他没有精力看顾东域之外的事端。

寻到席殊,告知她的境况,已经是他能给的最大帮助了。

招秀怎可能想到他会去求魏盈君!

简锐意哪怕与魏盈君斗,都有相争的胆量,有抵挡的胜算,那么骄傲的人,自恃对上魏盈君这般存在都不会输……可谁能想到,招秀会落在恒忘泱手上,被困连鼓崖。

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但凡有计可施,他都不会向敌人低头。

要还回去多少,要赠过去多少,才能抵消怨憎,达成这次交易?

魏盈君凉凉道:“你不会以为这是多重要的东西吧?”

“怎会不重要?”她喃喃,“……切出一块神识!”

上丹田在不同道派有不同的称呼,道者聚元灵台,术者藏灵紫府,都需锤锻神识。

术者神识又与他者不同,他们怎么解析天地的,就是怎么解析自己的,炼虚化实,以神识化真灵来贮藏对天地的理解体悟,这是术者的命脉。

魏盈君道:“我炼化身,拆出去那么多真灵,照样补回来。”

“前辈是前辈。前辈先天已久,底蕴丰厚,可他刚晋先天,又重伤未愈……”招秀匿不住酸楚,只能任凭眼泪流下,“再这样割舍……必定不好。”

“我不是怨前辈,前辈能救我于水火,我感激不尽,”她说,“也不是为他抱不平,他愿意割舍的代价,他当然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