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冒雪前来。

苏星花传的是禅宗一脉,又专研医术,脾气却与“静心”没半点牵扯,早年与人结仇,决斗重伤,多年来久病不愈之后,心思是沉淀下来,没那么暴躁,但古怪程度不减反增。

她带着药箱风风火火赶到连鼓崖,兜帽都不摘,更没与恒忘泱说上一句话,就进了凤凰阁。

结果在床榻边站了好一会儿,没把脉,没查体,就这么盯着人上上下下扫了许久,直接转身叫纸笔,刷刷写下一张药方,说是退烧了再来看,张口就要见温相宜。

恒忘泱正差人把药方送去盘螭殿,也拿苏星花没办法,只能让人给她引路。

苏星花直到温相宜的居所,才摘帽子褪披风,她见温相宜老态龙钟一张脸没吃惊,温相宜见她满面怒不可遏、愠色勃发倒是奇了。

这气不是对着自己的温相宜很快就判断出来。

所以谁能这么气到她?

“恒忘泱招惹你了?”温师问旧友。

苏星花摇头,气到抚胸都止不住咳嗽,毫不客气扯过杌凳靠下,缓了半天气才能正常说话:“你让我医的这什么人?!”

她两眼都是杀气:“全身都是月蟾枝的味道那是我刚失窃的药!”

第0424章 贱人

温相宜幽幽道:“我这里几百只耳朵。”

苏星花瞥她一眼,当即足尖点地,瞬息间无形的气浪像是撑开一把伞般释放出去,隐隐波纹带着肉眼几不可见的金色梵文,犹如结网般定住八方,空气都为之一清。

温师也不惊讶,轻轻笑道:“术道手段,真方便。”

乌发及地的星花谷主依然横眉竖眼,面色不虞。

她生得小巧,个子矮,身材也瘦削,天生少女的模样。

只是长发荆钗,堪堪叫它不拖地沾了脏污而已,粗布衣衫,全身上下也无什么饰物,端得是不修边幅的洒脱与天然。

温相宜说:“月蟾枝是什么?”

这话问得很谨慎了。

失窃的东西在别人的身上出现,显然彼此就脱不了干系,能让苏星花都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那真是被气急了。

这就不是一般的仇怨虽然与她无关,但人是她请过来治病的,要治的人多半是那日归一阁与她对话的人,这么有趣的人,等闲温相宜并不想看她死,当然要问问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灵物,”苏星花冷冷回道,“我养了足足十一年!就那么没了!”

居然是天材地宝?

就算是在她自囚之前的那个时代,灵物也是极稀奇罕见之物,更何况有十一年的培育心血在内。

要说以那些人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归一阁都不被发现的能为,悄无声息入星花谷取走一件灵物,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事……居然毫无反驳的余地。

但是温相宜眉毛一跳,忽然开口:“不是,你有灵物不藏着掖着,怎会叫外人得知?”

她可没忘记,当时地牢中那位可是亲口承认来自东域的。

隔着万水千山,东域的人,怎么能摸清楚你有这样的好东西?

“因、为、有、一、个、贱、人!”苏星花咬牙切齿地说,“我单以为月蟾枝是极阴之物,除了我没人能用,我只道他不通女科,不会对这味药感兴趣,哪想到他会拿去给女人用!”

话一出口,苏星花沉默了,温相宜也沉默了。

咦?

苏星花陷入沉思。

千极教的教主夫人跟那贱人什么关系?

月蟾枝这东西本身就很稀奇了,更不是随随便便能用的,就算她要尝试用这位药,还得另外配药来抵消它过分极端的阴气,那贱人顺手牵了这种药走,这么快用在别人身上,等同于几日就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