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7章 阴影

天已经大亮。

药是已经煎好，早就放在炉子上温着，但小雨和阿霖两个人谁都不敢去敲门。

院子又不大，听到些动静也免不了。

到后来不用什么声息，光是那紧闭的门，已经够叫人胡思乱想了。

虽然各忙各的，但偶尔对视一眼，眼神躲闪，彼此脸都红扑扑的，恨不得连呼吸都屏住不露出丝毫端倪。

席师后来打开门让送热水的时候，两个人彼此还推脱了一会儿，眼神疯狂打架，谁都不愿意进去。

到底还是小雨稳重，硬着头皮端盆推门。

看清屋内情景……已经不是难为情能形容得了的，她脸瞬间都跟火烧似的。

倒也不是什么糟糕的景象，可就是暧昧才叫人按捺不住。

床榻上已经换过被褥，伏在里面的人睡得极沉，显然是累坏了。

眉庭微蹙，神色倦怠，发丝遮掩的侧脸柔嫩新白，才显得那点未退的红晕靡丽至极。

小雨都不敢看她的脸，但视线挪移，落在她伸出被边攀在枕畔的那几根手指，纤柔细软，透着微微的粉只是露了几根手指而已反而更控制不住脸红心跳，连带着脑子都开始犯晕。

地上一片狼藉。

打翻的茶壶茶碗，撕裂的衣料褥子……架子上的香炉点着药香，却也压不住那股子沉郁又暧昧的气味。

她只是在床榻边一站，就被那股气味团团裹住，站着不动都心率加快，脑子嗡嵐申嗡直响。

这下不用怀疑了，不是真情人也搞不来这么激烈。

不过云台主体虚身弱，好不容易才养回来几口气，一下子就这么激烈真的好吗？

小雨心脏蹦跳个不停，怎么都慢不下来，虽然不敢抬头，但还是忍不住偷偷瞥了眼席师。

他只披了一件长衫，身姿挺拔，乌发披落，远山静林般的从容隽永，端得是一副超凡脱俗，任是谁能想得到，换到房事上，能够那么……凶残啊。

小雨一时手足无措，但这回席殊也没假借人手，人是他给擦洗的，衣服是他给换的，也没唤起招秀硬要她喝药，多少显得有些温情。

这种温情与他惯来甩手掌柜似的任意自如相比较起来，甚至是有奢侈之感了。

但是奢侈完，把招秀重又塞回到被子里，他就仍然坐到案几后面，移开镇纸，把未阅完的书拿起来。

温温淡淡，从容自若。

就……又变得很难形容两人间的关系。

小雨收拾完屋子出去，很快又到了下一个喝药的时辰，这回就只能阿霖上了。

她小心翼翼过来请示，发现席师并不在招秀身边，他在自己的屋子。

赶去另一边，结果发现他在整理行囊！

阿霖进去的时候，他甚至已经快收拾妥当本来要整理的东西就不多。

她一下子就懵了。

如果只是短期出门，他总不会将自己的药箱、医囊都收好带走的吧？

“您要离开？”阿霖焦急地问出口。

席殊正捻着一只茶盏，没有转头，仅仅只是移开眼，往后轻轻一瞥，自顾自饮完茶。

他说：“云台主劳烦你们照顾。”

意思确实是要走！

“可、可是”阿霖头一个反应就是不行，“不用……医治了吗？”

这算什么啊？！

就招秀那幅模样，怎么也不能违心说个已经康复了吧！

“我会留下药方。”席殊道，“把药端过来吧。”

放下茶盏，他转身去了隔壁屋子，步履自然，不见任何犹疑。

阿霖从厨房端了药过去的时候，就见席师坐在榻上，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