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不必妄自菲薄。”我向来不会安慰人,只说,“你为他们思虑良多,纵是天门宗有金山银山,也不比你这份心来得重。”
周念一叹:“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他摇了摇头,接着就释然一笑,“现如今,他们也没得挑拣,只能随着我周某人了。”
父母之爱子……原先,这句话对我来说,是极陌生的。
慕青峰生来不被父母所期,我也从来不知道,真正做人爹娘,到底该是什么样子。但是,我仍旧羡慕着他们,羡慕他们被人无微不至地保护着,也羡慕他们拥有可以守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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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秋,苍翠峰上的枫叶几乎落尽。
周念难得来院子里找我,他坐在长廊上,放下两壶酒酿:“蔺师兄迟迟未归,阁主担心他会遇上麻烦,着我下山一趟。”
我看了眼那两壶酒:“周兄有事交托,直言便可。反正,我可不一定应承你。”我嘴角微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周念微怔地瞧着我,好一会儿才回神,解释说:“万万没胆使唤你,只是徒儿顽劣,这阵我不在山上,若有冲撞的地方,还望先生海涵。”
“你只管下山去罢。”我打开了酒壶,闻到一股浓醇的酒香,应当是阁里自酿的美酒。我说:“你的徒弟,我会看好的。”
周念没有耽搁,不日就动身下山,他将严峥留在苍翠峰,命他好生看顾着师弟们。
“师父您放心,我会盯着他们好好练剑的。”严峥一向是最听话的,便是我当年在他这个年纪,也不如他持重沉稳。
我与苍翠峰的弟子一起目送周念御剑离去。
师父不在山上,那几个少年便把我当作第二个师父。他们对我,自然不可能像对周念那样亲近,可仍是小心恭敬,断不敢造次。
这些弟子虽然资质一般,却还算勤奋,其中尤以严峥修行最为刻苦。往往天还没亮,他就在小竹峰上一个人练剑,到了晚上,别人睡了,他就自己修炼。偶尔,我也会指点他们一招半式,他虽不一定能参悟,却依然如获至宝。
少年剑修也知自己天赋有限,有些腼腆地说:“晚辈深知自己天份不足,修炼了这么多年,好容易才化出剑灵,和天门宗的弟子比起来,委实相差甚远。”
严峥提起天门宗时,眼里却没有半点不甘,反是带了几分钦佩,“我只要一想到,天门宗的弟子比我年纪还小,身手和术法皆如斯厉害,就更不敢懈怠。”
他还说,他想跟师父和阁主一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剑修。年少多是如此,觉得只要自己变得更强,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保护自己珍视的人。
那是在周念下山后的第六日。
“苏先生!”少年惊慌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一收功,两手推开门。
严峥背着小五闯了进来,只看那背上的少年脸色泛白,双唇发紫,俨然是受了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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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被龙爹揍的。
(三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