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动手,自是在他意料之外。他躲过我几招,眼神寒透,不复一丝温柔。可我今夜,并不是要他的命。我飞身出屋外,他一个箭步追出,我踏至莲湖上,旋身时抽出一把剑。

我已经许久未曾用剑,手虽然生了,可是那些招式,都刻在我的灵魂里,我死也忘不了。我与他连过数十招,水花溅起,渐渐地,他也察觉了异样,在我使出一招时闪身至我身后,我便用出他过去亲手教我的一记杀招,他便立时伸手,手掌直接握住了剑锋。剑尖距离我的心脏只有半指不到,我看见,血珠子从他的掌心一滴滴滚出,落入了莲池里。

『这个杀招,损人损己,不到非必要时,决不可轻易用它。』师叔的教导言犹在耳,他负手道,『青峰,你记住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先保住自己一条命。』

“放下……”男人咆哮一声,“放下!”

我手一松,剑身落入水里。紧接着,我就被一记掌风扫过了脸,我连退数步,嘴角都挂了血,却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反是低低地笑了起来,之后,我的笑声越来越大,却也越来越悲凉。

待我好容易止住了笑声,轻喘地看着眼前之人。他已是脸色铁青,眼神极暗,愠怒地看着我。我怔怔地望着他,四肢寒透,心凉地说

“谢天澜,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设的局。”

一片死寂。

在漫长的沉寂之后,我猛地又抽起水里的剑,用剑指着他,失控地吼道:“都是你!都是你做的!当时的那股魔气,是你!草头村上百条人命是你所灭,亦是你杀死了袁飞,嫁祸于我!”我泣血般地嘶吼,“我视你如父如兄,你竟堕入魔道,杀害弟子,勾陷我害我至如斯田地!”

靳涯谢天澜动也不动,失了魂似的,只是脸色恐怖地盯着我。我激动太过,想到当年种种,就恨不得亲手手刃他。岂料,谢天澜非但不辩解一句,反是出声道:“你说,是我害你?”他冷笑一声,嘶哑地道,“慕青峰,我没想到,到了今日,你还是没弄明白”

我还未看清楚他的动作,猛觉胳膊一疼,握都握不住剑,就被他死死圈进怀里。他凶神恶煞地捏起我的脸,狰狞道:“不错,草头村是我所灭,袁飞亦是死在我手里。”他敛目道,“可惜,他是个好苗子,杀了他,我也甚觉惋惜。只是,他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我只能忍心除了他,以绝后患。至于你……我是真舍不得。”

“你……!”我怒瞪着他,谢天澜像是干脆豁出去一样,露出可憎的面目。他摸着我的脸,说:“你身上,流着有仙者和魅妖的血,到了成年,你的媚骨便会醒觉。青峰,你难道没有发现,你身上有多香,多少人可以闻得到,你可知有多少人在看着你。”他森森道,“你又知道,师叔有多想挖了他们的眼……!”

我自是知道,谢天澜所说,皆是实话就算他不害我,我一个魅妖,媚骨一旦发作,便饥渴如荡妇,只要是个男人就来者不拒。这样子,我如何还有脸面留在师门,到头来,我的命运,也必然是遭人毁去剑灵,逐出门派。这与我是不是真的杀了袁飞,并无干系。

我颤颤地咬牙说:“可我尊敬你、敬仰你,慕青峰这一生,不受亲母待见甚至连我的亲生父亲,都不肯正眼看我一眼……”我只觉心如刀绞,眼泪不自觉滚落,“我以为,便是这世上所有人都视我如敝履,我的师叔……也绝不会这般对我。”我哽咽地挤出声音,“你教我做人之根本,授我君子之道,却也是你,将我百般折辱践踏你还有脸,自称这声师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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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澜猛地扣住我的脖子,那暗红色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杀意,却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他面目扭曲,对着我寒声道:“你也知道,你生而不受父母所期,不过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