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之名,有天地为证,只要信物还在,他就一日离不开我。

不管以后如何,他爱我也好,恨我也罢……都别想我放他走。

我把玉给藏好了,正欲离开那个地方时,脚下踩了个空,差点儿落进水里之际,忽地一只手臂横过我的腰,将我扯进了他的怀里。我撞了那人身上,先是愣了一愣,回神时抬头一看,便瞧见了那一双暗沉沉的眼。我从不曾见过比这还深的瞳仁,仿佛能把人给吸进去一样。

是靳涯。

我一醒神,连忙要抽身,却试了两次,都没能把手腕给抽回来。我脸色变了变,狠瞪着他:“你……放手!”

这男人一改先前几日的安份老实,他缓缓朝我勾唇,便是毫无奸佞之气,也令人觉得邪性莫名。他冷不防地松开了手,我连退几步,只听他沉声喃喃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我还想这回白跑一趟,谁知……有这个意外之喜。”

我听他这一番自言自语,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只按捺被人冒犯的怒意,冷下脸道:“此处不欢迎你,天黑之前,你马上给我滚出不动山。”

我才刚转过身,后头之人就出声说:“天门宗对外说少宗主贺兰芝闭关修炼,我就奇怪,那这一个与妖藏身于荒僻之地的贺兰芝,又到底是什么人。”

我慢慢地回头,眼里的肃杀之意藏都藏不住。靳涯毫不忌惮于我,他只负手走到我眼前来,垂下眼看着我,轻道:“小东西,怎么,想杀我灭口?”我粗鲁地别开他欲碰我的脸的手,愠怒道,“你若敢在贺兰芝面前废话一句,我拼尽全力,也定先杀了你。”

靳涯好似听见什么笑话一样,嘴角弯曲的弧度更深,他五官本是深邃,这样一笑,竟有几分殊艳。

我刚转身踏出几步,又听身后人道:“慕青峰,你就不想治好他的眼睛了么?”

我步伐一顿。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好像会看穿人心一样。

我没有回头,只听他悠悠道:“我这有一功法,可助贺兰芝两眼复明。”我听他说的如此笃定,按捺住心急,故作不在意说:“我不信你。就算世间有如此神奇之功法,你又如何证明?”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靳涯道,“慕青峰,三日后子时三刻,我在这里等你。”

我转回头时,他人已经消失无踪。至此,我已明白此人绝非泛泛之辈,绝不可轻信于他。但是,他的话又一直在我的脑海中盘旋,弄得我后来几天都心神不宁。到了三日后的晚上,我取了热水来,为贺兰芝解开蒙住眼睛的布条。他脸上烧伤的痕迹已经变得很浅,几乎看不清了,可那一双眼却睁也睁不开,虽然他不曾说过,可我知道,他有时候还会觉得疼。我小心地擦拭着布条勒出的红痕,每一夜做这件事时,我都觉得心如刀割,恨不得以身代之。

贺兰芝心细如发,他察觉到我心不在焉,握住我的手腕,问道:“……有心事?”

我的心猛地一跳,好在他看不见我眼里的心虚。我摇摇头说:“没有。”

贺兰芝浅浅一笑,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庞。他总喜欢这样温柔地安抚我,那温热的指腹擦过我的眼角时,我忍不住问他:“你想不想……看得见?”

贺兰芝微顿,接着便如实说:“自然是想的。”他对着我轻喃喃道,“我常常在想,只要能看一眼你是什么样子,便是要我用几年的阳寿来换,我也愿意。”

他的话令我心头紧揪,难受得只有微微俯首,轻柔地含住他的唇瓣。贺兰芝慢慢回搂住了我,把手探进我的衣襟里……

子时。

我来到和靳涯约定之处。我到那里时,揭开了斗篷,环顾了一圈,未见到他人。眼看三刻即将过去,也没看见他,我不由暗猜他是在耍弄我。我心中略感失落,却又暗暗松了一口气,正打算回去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