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牛?”贺兰芝好奇道,“那我家只我一个儿子?”
“谁说的。”我信口雌黄说,“你前头还有九个姐姐,老大叫赵一牛,依次往下。”贺兰芝问,“那我为何不叫赵十牛?”
“你家好容易生出了你一个儿子,自然得不一样喽。”
贺兰芝认认真真地听我一通胡说,忽然坐直,道:“你骗我。”我眼皮一跳,语气不自觉冷下:“哦?我骗你什么了?”
“我不知你嘴里的赵大牛是何人。”贺兰芝缓缓道,“你忘了么?当日,我醒过来时,你叫我作,贺兰芝。”
贺兰芝果然一点也不蠢。我不置可否地笑了声:“你既然知道你自己是谁,又何必来问我。”
他摇头:“赵大牛都能有九个姐姐,一个人不可能没有过去。你是我唯一认识的人,我是想知道我的过去,我在这世上,可还有其他父母亲人。”我听着他的话,渐渐垂下眉目,后来道:“你没有爹娘。”
贺兰芝神情不变,我却能感觉到他身子微僵。我带着连我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恶意:“你没有其他亲人兄弟朋友,什么都没有。”
贺兰芝沉默了半晌,跟着却抓住我,语气带着一丝急切:“那你又是谁?你为何……”他似乎急于想要确认什么,“你说我在这世上没有亲人朋友,那你又为何对我这么好?”
只要是他的事情,我都事事亲为。他刚醒来的那一阵子,夜里还会发高热,也是我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他,为他熬药、擦身,几夜都没好好地合过眼。我对他的好,他都记在心里。
我转回去,搓洗着我们俩的衣服,实在扛不住他的逼问,便道:“我对你好,那自然是因为,你是我慕家的童养媳。”
“童养媳?”贺兰芝一怔。
我脸上扬起一抹算计的笑,一副煞有其事的语气道:“不错,你是我慕家买回来给我当媳妇儿的。否则,我又为何要这么费心管你的死活,还在这儿给你洗衣服?”说罢,我拍拍腿,提着那一篮衣服站起来。
我也不知道,贺兰芝是不是真信了我那一通鬼话。那两天,贺兰芝动不动就走神,我也由着他,在当时,我还没有因为爱而变得自私盲目。我心如明镜,贺兰芝迟早是会离开不动山的。我终究,是留不住他的。
贺兰芝原先与我分开睡,后来,因为他眼睛瞧不见,夜里诸多不便,我便与他同睡一张床。本来,也是他自己说,我二人皆是男子,何须避嫌。这傻子是真的不知,我之所以不乐意,那是因为,我问心有愧。
我躺在外头,每一个晚上,我都得等着身旁的人呼吸平稳,这才能安睡得下。此夜,我察觉他睡了,这才能够翻了翻身,就着夜色暗暗地打量着他。贺兰芝睡相极好,他端端正正地卧着,从不乱踢被子。我伸出手,轻轻碰着他的面颊,我一直都没能忘记那一夜,他的炙热和力量,同时带给我的疼痛和刺激,他是第一个让我生出欲望的男人。我指腹轻抚着他软绵的唇,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偷偷地亲了亲他。
不想,他是醒着的。
贺兰芝蓦地一用力,我被他给压在身上。他的眼睛看不见,温热的鼻息拂在我的脸上,我听到他声音微冷地说:“慕青峰,你又在骗我。”
我的心,猛地一凉。 ?
《被嫌弃的受的一生》 (十七)下
“慕青峰,你又在骗我。”
我的心,猛地一凉。
难道说……贺兰芝已经想起来,他究竟是谁了?
只要一想到他恢复了记忆,便会马上离开这儿,我就觉得心口一紧。原来,我既盼着他记起承诺过我什么,却又希望他能一直像现在这样子每一天,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我不管去何处都有一个人伴着,连吃饭的时候,都觉得那些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