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朝千缪讲述着他的看法：

“这当然不对。子不必臣服于母，你也不用真的像臣子一样对母亲恭顺。”

里昂不能理解千缪与皇后之间的复杂关系，他对探根究底这种好奇别人隐私的事并不热衷，至今也没有了解清楚千缪与皇后的过去，但从心出发，里昂知道一件事他不喜欢千缪恭顺，无论对谁。

千缪却不以为然，对此轻描淡写：

“她为君我为臣，我的行为没有错误。”

里昂：“你不是恪守规矩的人，为什么要在这种事情上坚持？”

跟疑似好心好意地缓和他与皇后关系的里昂不一样，千缪不打算给出答案，敷衍道：

“没有为什么。”

“艾瑞尔。”

见千缪准备离开，里昂喊住千缪，定定道：

“不去当母亲的孩子，你就只能成为她手中的刀子。”

千缪无疑是个有天分的人，很好用。里昂知道千缪在监察总局混得风生水起，但监察官终究是损耗品，在一些上位者眼里，他们的人权属性减弱，真正地成为一把好用的刀枪剑戟。

权力很容易就会将人异化为怪物。

皇后的怜子之心会不会有消弭的那一天？

届时，千缪又该怎么办呢？

出乎意料地，千缪竟然被里昂的说法逗笑了，他唇角绽开一个不明显的笑容，沉吟着：

“刀子？”

他睨了一眼里昂，反问了一句：

“这又有什么不好？”

没等里昂再次缠着他，千缪先行离开。

气血上涌，意图唤醒千缪的里昂想要追上去，却被跟随在千缪身边的叶什给拦住。

黑皮医生上下打量里昂一眼，并不恭敬地说：

“里昂殿下，不要试图干扰他人的决定。”

他似笑非笑地说：

“你跟他不是一路人。”

里昂显然认出了叶什，讥讽地说：

“他还真是宽宏大量，没让你死在那里。”

他记得叶什试图咬住千缪的腺体，结果却被千缪反杀的场景。一直当叶什是个死人，后来才听说这家伙不仅没死，竟然还追到了帝国。

叶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因为我爱他，所以他不舍得我死。”

“你？”

大皇子里昂狐疑，嗤笑道：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要是爱千缪就能留在千缪身边，那么合适的人选可就太多了，他未免不能争上一争，可事实上是，他与千缪并未建立起任何一个联系。

无论是挚友、宿敌、兄弟、联姻对象……统统没有。

叶什但笑不语。

气氛僵持了片刻，里昂还是抱着微弱的希望问出声：

“让他知道我喜欢他，他就会对我的态度好一些？”

叶什断定地回答：“不会。”

“这是由基因决定的，只有我可以。”

里昂挑眉，没把叶什的说法当回事。

叶什才不管里昂信不信，只是再次劝告里昂：

“里昂殿下，不要干涉他的事。”

最好也不要再说千缪是皇后的刀子。

叶什很讨厌这个说法。

一个人，如果丧失了主体性，他还是精神意义上的人类吗？

在有些人的眼里，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

而叶什就曾是这个问题里的主人公之一。

千缪……

兴许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