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山,他才想到该回去了。
他坐在大榕树上面,晃荡着小脚,看着顾斯闲,“哥哥,我该回家啦。”
顾斯闲:“不是说要一直留在这里吗。”
夏知:“我也想一直留在这里陪哥哥的,但是太晚回去,妈妈会生气。”
顾斯闲:“小知了言而无信,哥哥也会生气。”
小孩就有点犹豫了,“可,可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临近天黑,他总觉得此时的哥哥和白日似有不同,那狭长的眼瞳的不尽笑意,好像随着太阳的落下,也熄灭消失了,是以总令人觉出三分寒冷。
他也想不出什么两全的办法来,只不知所措的用一双黑珍珠似的眼睛看着顾斯闲,一只小手抓着树皮,像只失了巢的幼兽,眼神湿淋淋得让人心软。
“……”
顾斯闲轻出了一口气,半晌,他张开怀,复又微笑起来,“下来吧。”
小孩却仿佛被他的眼神吓到了,坐在树上,有些迟疑,“哥哥……在生气吗。”
小孩子生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对小天地外的世界,感知是迟钝的,就像如今任夏知如何细想,也想象不到这个世界上的黑暗和残忍到底能抵达何种难以描述的地步,他对此是迟钝的;但在他认知之内的小世界里,他又不是那么的迟钝,对于已经进入他小世界的事物,比如这位大哥哥,比如他是否在生气他对此又有着惊人的敏锐。
顾斯闲便又往前走了几步,柔声说:“开玩笑的,哥哥不生气。”
往大里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往小里提,婚丧嫁娶,各有规矩;
他强留下人来,也是不符礼法,名不正言不顺,还惹得小孩畏惧不安。
“下来,哥哥送小知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