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季君山都不再敢抬头直视眼前人那阴沉的脸色。

他几乎已经心如死灰,在心里把沈凌寒祖宗十九代都骂了个遍。

刚刚被保镖收走的手机已经交到了沈凌寒的手上,脸上笼罩着阴霾的男人将手机扔到季君山的脚边。

“给季宴书打电话,你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那仿佛一出口就要冷得凝结成冰霜的话语进了季君山的耳朵,让他猛地打了个寒颤。

他不敢做出任何忤逆的举动,哆哆嗦嗦地捡起手机捧在手上,摁出了季宴书的号码。

播出的电话在响了很久之后才被接听,每一声振动都在寂静无声的大厅里异常鲜明。

“爸?什么事?”

季宴书的声音传了出来,听起来有些急促,还伴随着有些慌乱的脚步声。

听起来他那边像是不止有他一个人。

而是有很多很多的人。

沈凌寒的心脏猛地一沉,每一秒,都好像在锋利的刀尖上行走。

“阿书,你……”

季君山抬起头瞄了沈凌寒一眼,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你是不是把沈少的人给带走了?快、快把人还回去,你怎么谁的人也敢碰?”

电话那头沉默下来,只能听到愈加急促的脚步声。

季君山额头上的冷汗簌簌掉落,顺着他惨白的脸颊一路划下,在地上砸出一朵朵水花。

从季宴书的沉默中他就明白了一切。

他现在只能一心祈祷他这个不要命的儿子没有碰沈凌寒的心肝宝贝。

不然他们就都完蛋了。

谁能想到沈凌寒这么重视那个拍卖会上买回去的小玩意儿,竟然能动用这么大的阵仗来找他。

季宴书这混小子这次可真是闯了大祸了。

“季宴书,你别犯浑!抓紧把人还回去!”季君山提高了声音,指尖快要颤抖到拿不住手机。

他下意识呼吸了一大口,才不至于在这沉闷压抑至极的氛围里窒息而死。

“爸,沈凌寒去找你了是不是?让他接电话。”

季宴书终于开了口,说出的话却让在场所有人都一惊。

沈凌寒一把夺过季君山手里的手机,已经全然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与焦躁。

他恨不得将电话那头的人千刀万剐,即使是这样也解不了心头之恨。

“季宴书,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我一定会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沈凌寒咬牙切齿,目眦欲裂,几乎要有真的火光从他猩红的眼睛里冒出来。

“阿寒,你养的人娇气的很呢,还没碰就已经哭得要死要活的了,可偏偏我就喜欢这一口。”

连季君山都搞不懂季宴书在这种情况下是怎么笑得出声的,竟然还敢出言挑衅早已丧失了理智的沈凌寒。

季君山的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也许季宴书压根就想不到,沈凌寒为了那个小东西究竟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沈凌寒几乎要将手里攥着的手机生生捏碎,发出的每一个字音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像是能够刀刀见血般锋利。

“开枪!”

保镖立即会意,扣下扳机先朝季君山的小腿上开了一枪。

一声枪响在所有人耳边炸开。

伴随着季君山杀猪般的嚎叫声,滚烫粘稠的血水不停地往外涌,很快就染透了他的裤腿。

“现在是一条腿,下一枪就是心脏。”

季宴书听到枪响声显然愣住,好半天都发不出声音。

过了很久,他才怒吼出了声。

“沈凌寒!你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