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听到血肉被刀刃刺破的声音了。
可是……怎么会……
这边,沈凌寒完全顾不上自己那只几乎被利刃刺穿了的手掌,也再也顾不上汩汩涌出的止不住的血液。
他扑过去将江郁星抱在怀里,解下他身上的一切束缚,脱下自己染了血的风衣紧紧将他裹住。
刚刚利刃刺下的那一瞬间,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用自己的手掌挡在了少年的胸前。
甚至没给自己留下思考的时间。
江郁星艰难地睁开眼睛,被血污黏住的睫毛缓缓掀起,涣散的瞳孔微微颤动。
他干裂且没有血色的唇瓣微微翕动,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不怕了,不怕了,老公来了……”
沈凌寒笑着,眼里却闪起了晶莹的泪光,俯下身子在江郁星额上落下轻柔一吻。
他单膝跪地,将人圈在怀里,抬起自己没有受伤的那只手。
温热的掌心顺着少年冰凉的脸颊一路轻抚到后颈。
“我在呢,老公在呢。”
那个一向冷酷无情、冷若冰霜的男人,此刻紧紧抱着遍体鳞伤的少年,指尖颤抖着拭去少年脸上的血污。
江郁星虚弱地眨了眨眼睛,在看清眼前人的一瞬间,紧绷着的脊背终于卸了力。
他软软地倒在沈凌寒的肩头,破碎的呜咽声从喉间溢出。
滚烫的泪水浸湿了男人价格昂贵的高定西装。
沈凌寒体会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心痛。
在少年哭出声的那一瞬间,沈凌寒的心脏好像被人狠狠攥住,肆意揉捏,攥出了一把苦水。
不远处,江时樾与季宴书已经扭打在了一起。
平日里疏于锻炼的季宴书显然不占上风,被江时樾毫不留情的重拳打倒在地。
沈凌寒安抚着怀里的少年,声音极尽温柔。
然而余光在望向一旁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时,眼底的温柔在顷刻间冻结,只剩下了冷意。
“星星乖,在这里等一等老公。”
沈凌寒将江郁星抱到角落,犹豫了一瞬后摘下脖颈上的领带蒙在了少年的眼睛上,在后脑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不要看这些脏东西,等老公一会儿就好,好不好?”
沈凌寒在江郁星冰凉的唇上落下一个安抚的吻,感受到少年在黑暗中颤抖着贴近自己的胸口。
那边,江时樾已经挣脱了季宴书的桎梏,一脚将已经精疲力竭的季宴书踢飞。
紧接着连滚带爬地朝刚刚被打飞在地上的那把匕首冲过去。
下一秒,他想要去够刀的手被沈凌寒狠狠踩住,骨骼碎裂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与此同时响起的,是江时樾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江时樾开始疯狂地挣扎,在从沈凌寒脚底逃脱后毫不犹豫地朝江郁星所在的角落扑过去。
却在还未碰到少年衣角时就被沈凌寒拽着衣领狠狠摔在了铁笼上。
生锈的栏杆被撞出了巨响。
沈凌寒面无表情,用仅剩的一只完好的手咔嚓一声折断了江时樾的手腕。
紧接着,毫不留情的一拳又一拳接连不断地砸在江时樾的脸上。
每一拳都用上了十分力。
几乎每一拳都能把人活活砸死。
“阿寒!”
季宴书的尾音都在颤抖,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想要冲上来拦住他。
却仅仅只是迈出一步就停了下来。
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制止沈凌寒呢?
季宴书心想。
明明在看到江时樾真的铁了心要杀死江郁星时,自己也是想把江时樾一拳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