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生心平气和,仿佛挨那一下是旁人一样,一边捏着他的手翻过来看掌心有没有打红一边说:“告诉我,是谁把你弄哭了。”
这一摸手倒没顾着答案了,那小手滚烫,小少爷分明是烧了。
顾承的老毛病便是压力一大就要烧,顾虔出生那次他就烧过一场,饶了也不说难受,大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烧了,没完没了的吐,吐到挂盐水,又没完没了的昏睡,烧一场人都要瘦一圈。
顾兰生抱人上楼,帮佣随即送了退烧药进来,他喂他喝了,又哄着喝了许多水,便在他床前坐下来听他说胡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应承他。
顾承问:“昨天晚上哪里去了?”
顾兰生说:“谈一桩生意。”
顾承骂:“谈的什么生意,谈了一整夜?!”
顾兰生说:“路远,在西非,几内亚湾。”
顾承安静了一会儿,说:“你要听话。”
顾兰生说:“好。”
顾承说:“别做危险的事。”
顾兰生沉默,他不清楚他到底知道了多少,生意人都懂得暴利与风险是对等的,总归他应得的东西,旁人无权插手,况且他不做,母亲娘家的产业便无人能做了。
顾承迷糊着,没听到他应,便抬手摸,顾兰生往前凑了凑,把脸放在他手心。
简单的肢体接触便可熨帖身心,使人放下戒备归于平静,顾兰生闭眼叹息,说:“好,我不做危险的事。”
顾承低低说:“我爸妈要离婚了。”
顾兰生总算知道了原因,更加不满,大爷哄人的本事是越来越不行了,从前藏着掖着还挺太平,如今名正言顺了怎么葡萄架反倒要倒了。
一个大男人,自己狼狈就算了,把孩子还乔哭了算怎么回事。
“有时候我在想,我是怎么来的呢,他们是因为爱我才把我生下来的吗……你知道么,虔虔差一点就被打掉了,我可能跟他一样吧……”
顾兰生轻轻捏着他的手揉搓,静静听他说,他的小少爷并不是个容易敞开心怀的人,他怕打搅他。
但即使他安静陪伴,顾承也不愿说更多了,只突然转了话锋说:“我的话你要听的。”
顾兰生说:“我听话。”
顾承说:“我叫你来,你马上要来,走不了路,爬都要爬来。你要记着我在等你。”
顾兰生说:“我记住了。”
顾承终于完全松懈下来,眼角的泪痕都千了:“我睡-会儿,你忙去吧。”
到了晚餐时间他才又醒过来,睡了大半天,跳过了一顿饭,醒来时浑身都是粘腻的汗。顾兰生只出去了一趟打发随侍和司机他的时间安排得很紧密他们都在等他,天大的事他都不会丢下病中的顾承。
顾承精神很软,量了烧,退了,顾兰生才敢抱他去洗澡。他们的身高越来越接近,只是体型上相差还很大,淋浴时顾承捏他的手臂,又去捏他的腰,还想摸他的腹肌,顾兰生不得不突兀的转身去拿浴袍。
顾承掩饰自己的嫉妒:“嘁,五大三粗。”
浴室里热得人要起燥,顾兰生撩掉眼角的汗,把人裹在浴袍里抱了出去,急匆匆塞进了被子里。
尽管顾承叫着不用打扫浴室,会有帮佣来弄,顾兰生仍然进去待了有一会儿才出来。
顾承随他摆弄,吹头发换衣服,像个小木偶一样任他把自己打理得紧紧有条,只在被穿袜子的时候不高兴的又踹了他一脚:“你手好糙,哪儿来的这些茧子呀?”
顾兰生紧紧握着他白嫩的脚不让他再动弹,抬头沉沉看他?
顾承看不懂他的眼神,挣了两下挣不开,正恼羞成怒要骂,他却又松手了。
他们在一起吃了晚餐,等到十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