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身上的衬衫明显和他身上的极为不同,他常年穿高定服装,是请人专门按照他的身体的尺码和比例制造的,腰身、肩部、袖口的剪裁让他觉得十分舒适的同时,又不至于过分宽松。

而顾念的衬衫正是那种常规的尺码,腰部根本没有收腰设计,设计简洁,价格廉价,衣服就和那种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所穿的没什么两样。司鸿煊暗暗思索,可能他身上的衬衫还不如那些月入几万的上班族。

而顾婉容的衣服一向都是名牌,因为她的穿衣风格让她喜欢买那种Logo比较明显的牌子,所以他见过几次就留下较为深刻的印象。

小叔穿便宜货,侄女穿名牌服装,侄女却说她小叔常常克扣她生活费?到底是顾婉容在骗他,还是她小叔太抠,以至于把他都糊弄过去了?

“你也没证据证明你不是……”尽管原先质问的态度已然有些松动,但司鸿煊不是那种会轻易承认错误的人。

顾念正想说什么,恰巧柜台上的座机响了,他将手上束好的花轻轻放在一边,拿起听筒朗声道:“你好,月苑花店。”

在顾念低头的时候,高领衬衣微微向下滑落些许,一小截莹白如玉的脖颈暴露在司鸿煊的视线里,他突然瞳孔微缩。

一抹红痕点缀在白皙的皮肤上,像是一枝冰天雪地里开得最为明艳的红梅,非常引人注意。

不像是蚊虫叮咬的,倒像是被谁用力嘬吮出来的。

是谁?是谁会在这人身上留下这么激烈的吻痕?是谁会用这种幼稚的手段昭示着归属权?

心脏像是突然被谁用力捶打,砰砰砰,血液急速流出心室,再缓缓循环到全身,司鸿煊的右手无意识地攥紧,俊美逼人的面容笼罩在沉沉的阴影里。

顾念挂上电话,见司鸿煊像台是制冷的冰柜,嗖嗖肆放着冷气。他将包装好的鲜花双手奉上,暗示他赶紧付钱走人。

司鸿煊扫码付款,却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太阳很快就爬上最高的位置,窗外树上的知了发出了蝉生中最后的鸣叫,顾念走出店外,司鸿煊亦步亦趋也跟了出去。

顾念将玻璃门上“正在营业”的牌子翻了过来,变成了“休息中”的字样朝上。

“你要去哪?”司鸿煊终是忍不住问出口,声音低沉略微嘶哑。

顾念似乎奇怪这个客人为什么要问他这么多问题,面上微微有些疑惑,但还是说了,“我去吃饭。”

“噢。”司鸿煊打开副驾驶位的门,把手上拿着的花放了进去。他跟在顾念后面,一前一后进了离花店不远的一间小面馆。

顾念经常来这间面馆吃饭,老板都不用问就知道他要吃什么。老板看到顾念身后还跟了位打扮与他这小面馆格格不入的贵公子,不禁有些微讶,连问他要吃什么。

“和他一样。”司鸿煊走到顾念身前的桌子停住脚步,从一旁扯过纸巾,将一小张小圆凳和他等会就餐的一小处桌面擦了又擦。

“他那份是不辣的,你的要加辣吗?”

“好。”司鸿煊没有任何犹豫。

“大叔,不介意拼个桌吧?”司鸿煊将纸巾团了团,对准墙角的垃圾桶扔了过去,明明不过是一团纸巾,他却扔出了打篮球时三分球的气势。

顾念看着旁边一连串的空桌子和椅子:“……”

他如果说介意,这个人会走开么?

一碗红汤、一碗清汤的牛肉乌冬面上了桌,司鸿煊拿了双一次性筷子递给顾念,状似随口道:“你是顾婉容的小叔,你看起来挺小。”

顾念:……所以刚刚到底是谁喊他大叔的?

“嗯。”他夹起一片牛肉,应了声。

司鸿煊心想,这人看起来倒是挺有礼貌。

他一边吃面,一边有意无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