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就到了远处,找了个地方坐着。远远地看着他,看这家伙骨头能有多硬。

我看了一会儿,见他还不动,心想,你就慢慢耗着吧,反正我坐着你跪着,看谁耗得过谁。我一会儿又坐到地上,把腿放到草丛里,胳膊枕着面前的一张石凳。石凳后面有一丛虞美人,这时候正娇艳的开着,鲜红的花朵就像火一样。我觉得有些烦了,便又换了个姿势,下巴枕在手上,趴在那里悠游自在的等着。微风吹拂着花丛,花儿鲜红的影子在我脸前一摆一摆的,他的身影也便在花间时隐时现,但他始终面无表情,冷冷的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还真不说话?这人是故意跟我杠上了是吧?

我心想:好,看谁耗得过谁,反正我坐着你跪着,跪长了估计就要喊疼求饶了。

但这家伙倒真沉得住气,就在我面前跪着一动不动,我在那儿坐都做得酸疼了,换了不知多少个姿势,他却还是一动不动。我心想,他肯定腿疼的不行了吧,那怎么还不求饶道歉呢?他只要开个口我就会让他起来,但他为什么就是要你和我作对呢?万一腿真的不行了怎么办呢?

好一会儿,天色忽然又暗了下来,我一抬头,心想这八成又要变天了。果然,一会儿,天色就从晴好变得暗沉,轰隆隆的雷声就响了起来。很快,雨就落了下来。他跪在那里,雨打在身上,也还是一动不动。小蘅都帮我把伞找到撑开了,他还在那儿跪着。

我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看他跪在雨中,雨水很快就快把他穿的春衫打湿了,脸前的头发也很快贴到了额前。

我的心也不是铁打的,这样子折磨人我还做不来。于是走到他面前,但心里却还是气愤,仿佛自己又被他打败了似的。我闷声说:“你起来吧。”

他微微顿了顿,然后慢慢站起,身子还晃了晃。

肯定是跪得两腿都要断了。

我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好罪恶。我从来都没有这样体罚过下人,虽然我常常吓他们要打五十大板,但那只是口头说说而已,并没有真的实行过。可如今我却不知哪根筋不对,罚他跪了这么长时间,而他并不是我的下人。

我看着他站在我面前,像一座石头人。

我叹一口气,说:“算了,我不玩了,我服你了。你走吧。”

他还没等我说完,就往前走去,脚步还不稳,而且没有打伞。他肯定会湿透全身的,我想。

我和小蘅撑着伞在后面走,李承汜就在我们前面一人独行。雨越下越大,雨点子打到伞上碰碰作响,地上的雨水也积得越来越深。这雨这样大,实在是不能走了,我冷冷的看着李承汜,这个傻子倒也没想淋个透,前面已经是遗爱阁,我看着他方向一转就往那边去了。心想不如我也停下来,等雨小一会儿再走也不迟。

他上了游廊那里,然后忙着拍打衣服,把身上的衣服攥出水来,我们撑着伞过去了,我看到他衣服明显已经湿透,站的地方湿了一大片。

他也不看我,我一上到台阶上,就俯下身跟我行了个礼,然后声音平稳又微微带涩的说了一句:“公主千岁。”

唔,他总算说话了,这总算还没忘记,我撇了他一眼,他还保持行礼的姿势。我没说让他起来,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原来不是哑巴了。”我冷嘲热讽的说。

“怎么样,淋雨的滋味不错吧?”我坐下来,他还是一动不动的在那里。

这个人还真能忍。我心想,不过我玩腻了这把戏了。便说了一句让他起来。他很快的就立起身来,站在那里不语。还是眼望着外面,明明已经邋遢成落汤鸡了,却让人感觉是刚刚出行回来的短暂小憩般从容。

我又想起烟雨楼所受的欺负,心里很快愤愤不平起来。我要报复他。我慢慢的起身,走过去,他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