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低下头,我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事。半晌,我伸出手指着他气愤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他却跪着不说话。

“你说话啊!怎么到哪儿都会碰到你?”

十九走过来说:“十三姐,别……别问他了,这人是个闷……闷葫芦,任……打任骂,话轻……易不说一句的。”

然后十七小声问我:“十三姐你以前见过这人么?”

我望着那地上跪着的人,大声说:“当然见过,这人无赖的很,当初我跟着父皇下江南的时候在嘉兴见过他,可把我害惨我了,怎么这会儿闷闷地?他到底是谁?”

十九说:“是北……北国质子的小儿子,随着北国质……质子一起来咱们大晋为质的。”

早就听说北方的燕国皇帝今年派来一位老大年纪的质子入金陵,而且还携家带口的,没想到这人原来是质子的小儿子。质子在我们晋国向来就是最被人看不起的,如今这讨厌鬼为质,当然就更要被人看不起了。

“原来你是这么个身份!”我一边说,一边走到他面前,背起手来,显出趾高气扬的样子。“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他却没反应,并不抬头,只是低头。“是不是耳朵真的变得不好使了?”我问,不对啊,在嘉兴的时候好像还挺机灵的一个人。

十九说:“十三姐,别问了,这家伙硬……硬气的很,不服管教,怎么打……都不求饶,不听话啊。”

我回头看看他俩,十七才十四岁,十九更小,才十二岁,而这男子少说也得二十岁出头了,竟让这么两个小毛孩打。我心里也不禁有点不舒服。我于是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却还是不说话,倒也真是倔性子。

十七说:“十三姐,别问了,他好像叫什么李……李什么汜来着。”

十九插嘴说:“是叫李……李承汜,”他颇为费力的重复道,但他自己说的仍然是结巴的。“十七哥,你竟还……还没记住,看……看来先生的教尺还没吃……吃够啊,嘻嘻。”

十七“啊”了一声,一拍脑门,道:“是了。我想起来了,是叫李承汜。就是这几个字!谁让他起这么个鬼名字?”

十九在我手上比划了他的名字,我转头看着十七,说:“你刚才在这儿说啥呢?是不是让他干什么坏事?”

十七果然慌张起来:“没……没说什么啊,我就是让他教我功课啊……”他看我明显不信的样子,于是说:“不信你可以问小十九!”

十九能说什么,整个和他是一伙的。不料十九却咽了口吐沫,然后老实对我说:“阿姐,十七刚……刚才在教……教训李承……承汜,因为他给十七写……写的文章太……太烂。而且还把自……自己的名字写……写了上去,先生便罚……罚了他。”十九一紧张,口吃得更厉害了,而能让他口吃的大概也只有我了。

听到自己被揭发,十七还没等十九说完就急了,大声说:“好你个小结巴!刚说好碰到阎王爷就把我卖了!你……”他说着就又要施展自己的拿手好戏,对十九拳脚相向我这位弟弟,别的不会,打人倒是很有一套。

幸好我反应得快,眼一瞪,厉声对着十七道:“想干嘛?耳朵不想要了?”十七最怕我的便是我会拧他的耳朵,每次一拧他耳朵他就讨饶。

“没……没想干嘛。您老人家随便。”十七泄了气,陪笑道。

我走到他们面前,他们两个都心虚地低下了头。我“哼”了一声,说:“就知道你们没干什么好事儿,文章为什么不自己写?让人家写还要怨人家?”

十七头低的更深了:“阿姐饶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说:“还不快滚,别在这儿丢人了,你们两个!”

他们两个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