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诗句却是:“多少楼台烟雨中。”这大概就是画的烟雨楼了。拿着两把伞该不会是烟雨楼下面买的吧?
我们打着这两把伞,走在路上,回头看那老翁,已经又钻进篷子里躺着去了。再看看那男子,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雨已经小了很多,我们一边打着伞,一边往回走。路上的人明显少了,来往都打着伞,低头默默走路,货摊也都收了摊,经过那高高的烟雨楼,只见茫茫烟雨中,那三个大字已经湿气淋淋,看不分明了。我一边走,一边想,这会儿回去大概还不会被发现。
我在十七岁这年的嘉兴,烟雨楼上走一回,有了这么一次遭遇,遇上了这么一个怪人。他敢头一个顶撞我,让我奈何不得,气愤不已。原以为这样一次相遇,也就完了;谁知有的人,偏偏不是像天上掉落的星星一样,划过了就消失不见。有些人,也许注定是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遇见的。
作者有话要说:
☆、金陵烟雨正濛濛【1】
金陵的五月来了,雨还是下个没完。每年的五月都是在雨里泡着,一下就是十几天,几乎就看不到什么太阳。梅雨的季节里,我什么也干不成。大多数时候,只有缩在我的景仁宫里,坐在房中桌前,看窗外飘雨;或者坐在廊子上,看窗外飘雨。窗外总是那一方院子,几棵海棠树,然后往上看就是那道可恶的宫墙。越过这红色的宫墙再往远处看,什么也没有,只除了金黄的琉璃瓦屋顶一个挨着一个。我就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活了十六年了,真是出了宫,才知道外面的花花世界有多好。
晴天就像金子一样珍贵,只要太阳一露脸儿,小衡她们就忙着把被子啊床单啊衣物啊什么的往外面晒,花花草草也往外面搬。梅雨的季节里,几天不见晴天,衣物什么的只能挂在屋内晾干,要么就生火烤干,甚是麻烦。我就趁着这样的晴天出景仁宫走走。
今天又是难得的晴天,我就出了景仁宫,往外面走走。一路往御花园去。
御花园里的花草难得见了太阳,也精神了许多,花更艳了,叶也油光发亮的。地上落满了花瓣,估计是昨天晚上的雨给淋的。我一边走,一边随意哼着调调。身后只跟了一个小蘅。
走到海棠花林那边的时候,我听见里面似乎有人在说话。吵吵的不知是什么。这里很僻静,平常是不会有人在这儿的。我觉得好奇,就悄悄地过去,然后隔了海棠花听他们在说什么。
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小十七:“你看你写的什么东西?先生今天罚我好惨!”
“十七哥,别……别跟这小子多说,直……直接打一顿就是,看他肯……肯不肯认真。”这是我那结巴弟弟小十九。
他们不知道在教训谁,我凑过去仔细瞧那人,他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看着个子很高大,被十七十九这两个小贼教训,真是滑稽。
我绕过花丛,十七和十九正对那人拳脚相向,我大喝一声:“胡闹什么?”我在这时候终于拿出我的皇姐架势。两个小贼一看是我,赶紧低头向我行礼:“十三姐,你……你怎么来了?”十七颤颤抖抖地说,他平日一向怕我,因为我总是欺负他。
“说,在干嘛?”我手指着他们俩,那人低着头跪在他们身后。我又说:“后面那人是谁?”
“没……没什么人。”十七嗫嚅着说,他是怕我到了极点,他一面说,一面还抬头看看我,眼神里很是张惶。
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心想。于是我便走过去,推开他俩,那个跪在地上的人,此刻正微微抬起头,脸上留下了阳光照过海棠花筛出的疏影,他的神色也隐没在那层影子里。
我愣住了。
我看见了一张熟悉的很好看的脸,正是那日在嘉兴碰到的那个无赖,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此时也认出了我,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