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有些吃惊地望着他。
段容谦有些惊讶:“你竟不知道?”
我低头,又抬头看他,黯然道:“我……我怎么会知道?我这五年从不过问他……我从不问外面的事情。”
五年来,一直不敢打听跟那个人有关的一切。仁轩和子衿他们俩仿佛也知道我的心事,我不问,他们也从来都不说。
这五年,我完全是在遗忘所有前尘往事的情况下过的日子。
可是偶尔看到仁轩和子衿含情脉脉的对视,看到他们两个分分合合,吵吵闹闹,但是总是恩爱不变,总还是心里有些落寞,总还是会摸一摸自己手腕上那两条手环,总还是会想起以前那些疯狂的日子,那座小小的烟雨楼,和那个楼上的倔强少年。
段容谦继续问道:“你可知……如今燕国的皇帝是谁?”
我心中砰砰直跳,咽了口唾沫:“是……是谁?”
“是李存勖!”段容谦叫道,声音有些嘲讽。
我心里一奇,为何是他?
“……送走你到蜀州之后,不久燕京那边,就传来北海王被削封的消息。李存勖抓住了他的把柄,那么昭然若揭,还有御史作证,逃脱不得,他这通敌叛国的罪名是坐实了。可是燕国皇帝顾念他在南征中有大功,又是先太子的血亲,是以宽容一面,削去了王位,只囚禁在府中看守;可是后来,听说他言语无状,疯疯癫癫,朝中多有非议,于是便又把他贬到了关东看守帝陵;三年前,燕国老皇帝驾崩,李存勖就继了位,一上来,就把他的侄子从皇亲贬为庶民,查抄家财房产,从那以后,他的音信,就再也不得而知了……”
我愣愣地听着这些,这一切,我之前没问过,却没想到这五年,居然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他的千秋功业,他的豪情壮志,转眼之间,却就这样一败涂地。
段容谦看着我,一字一字道:“长安,我如今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死心……我也很是钦佩他,我也知道他对你的心思,那……那我确实不如他。可是……”他顿一顿,似乎在想,应该如何对我说。
“可是……可是他已经对你放开了。他当初放你走,就是要你忘掉他,开始一个新的生活……而且,我听说,他也是有病的,并且还不大好……”
我被他说着,心里茫然一片,只是低着头,看那山崖下的杜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