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看看我,只是不语。我心中早知道,阿莫从来都是跟着李承汜的,李承汜有什么事情,他岂能不知?

原来,到头来,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只听阿莫沉声道:“公主,我家公子的心事,阿莫从来不敢妄加揣测。阿莫从来都只是按照公子的吩咐办,只是公子他,向来很多事情,都只有他自己一人承受。阿莫看着他为公主伤心,可是却从不让公主知道……阿莫在旁看来,也觉苦得很……”

我听了,心下惨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还能说什么。

李承汜当然不会跟我说。他从来都是这样。

李承汜有这样的病,他从南诏回来就得了这病。那次在神龙山,他孤身一人对敌,让仁轩带我下山,自己定是中了五仙教的蛊毒,可是婉心后来居然什么都不跟我说……

三人都沉默了下来,此时雪渐渐停了,天色已经渐渐明了,居然一扫阴霾,要放晴了。太阳将要升起来,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朝霞突破了寒夜的静寂,在天边开始编织出自己耀眼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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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行了一阵,彼此无话,正在各怀心事,前方凌河已经赫然在望过了这道山口,就是凌河,过了凌河,就有段容谦他们在等着我。

等着我,回南去。那温暖的南方,没有大雪纷飞,没有北风呼啸,没有勾心斗角。

可是,我再也见不到李承汜了。

也许,我就算见了他,也就只能那样见一见罢了。

他终究不可能跟我回南去。

他有自己的大事,还有那顽疾缠身,我知他必不会来的。

远处的山口越来越近了,我们走近了时,似乎已然看见那生的希望。谁知就在这时,从那山崖背后,一下子忽然冒出了许多的人马,披坚执锐,正守株待兔般地等着我们。

当先一人,悠然立于马上,却不是李存勖是谁?

我们一见,心下大惊,彼此都明白,今日事已败露,再逃不成了。

重重算计,终究还是棋差一招,强中更有强中手,李存勖果然厉害。

李存勖手执马鞭,指着我们,笑道:“三位脚程够慢的啊,本王已在此恭候多时了。你们要过凌河去,不如让本王送你们一程?”

我们彼此望望,此时我们奔行多时,早已经嫌那面具难受,都纷纷除了下来,因此只是真容。阿莫拔出长剑,心下惨然,道:“王爷……王爷好算计!只是今日……今日却不必劳烦王爷大驾……”

李存勖哈哈一笑,道:“那怎么行?你们苦心算计一番,我岂能辜负了这一场好戏?从前些天的鸿门宴,到今日的称病出诊,你们可真是演得一出比一出精彩啊,真真是令本王大开眼界!”

既然已经逃脱无望,那也就只有顽抗到底了。

只听靳青沉声道:“少废话!要上的就赶快上!”

李存勖看着她笑道:“青儿姑娘一片痴心,为了我那侄儿;只可惜我那侄儿不知珍惜,却总将一颗心照在个亡国公主破落户的身上!姑娘有倾国之色,如此情深意重,本王亦是感动,何不弃了此人,天下好儿郎可多的是!”

靳青呸了一声,骂道:“我的事不要你管!你既然不动,那休怪靳青无礼了!”口中说着,双手一拍马身,居然已经飞身而起,单足在地上一点,眨眼功夫,已经到了李存勖的马前。手中长剑一转,电光火石之间,已然指在李存勖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