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都已经走了,却还要受这样的气。我们为什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连死都不能遂心。
“我命令你起来!你听到没有!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你还守着他作甚!”李承汜指着我怒道。
我仍然不动。
李承汜眼中怒火更盛,几乎要将我整个烧掉。我冷冷地望着他不说话。他终于忍不住了,三两步走过来,一只手攥住我的胳膊,用力一拉。
我从来都没有见他用这样大的力气,他几乎一下子就把我从十九身边拖了开来。
我撞到他怀里,头碰到他的胸膛。我使劲地挣扎,他却拼了命地用力把我箍在怀里,口中吩咐那些人道:“快抬走!”
我更加用力地打他的胸膛,但是整个人却被压迫地更加靠向他怀中深处。我本来就比他矮得多,只刚刚到他的下巴,此刻额头碰到他下巴,能感到他下巴上残留的胡须,在我额前蹭来蹭去。
我知道十九终于被抬了出去,自己却又被他压着,心里怆然,于是只一遍遍重复道:“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做……你怎么可以这样……”
忽然他在我身后不轻不重的一击,我知道自己又不知被他点了哪个穴位。两眼很快就黑了下来,整个世界天旋地转。我摇晃着,往后倒,看见他的脸,模糊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了,只看到他的那两道浓墨一般的眉,还是那般的皱了起来。
有眼泪从我眼角流了下来,我喃喃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然后,我就被他的胳膊一箍,向前倒在他怀里,便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人在床上了。房间里暖得很,我脸都是通红的,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屏风这边的床边,却多了一个暖炉。此刻炉火正旺,发红地木炭悄悄地燃着,能听到炉中时不时地传来木炭爆破的声响。
窗外风声呼啸,不知何时已经起了大风。床头几案上放着一只空碗,里面还有残余的中药。
我这才觉出口中还有中药味,也不知这中药有多苦,我此时还能嗅到那股浓重的苦味。
屏风外面,一个侍女忽然露出头来,喜道:“公主!公主你醒来了?”
我毫无精神地看着她,问道:“我……昏睡了多久?”
那侍女不答,却点头道:“爷说您大概这功夫会醒来,还真是一点不差!”
我一听她提起李承汜,忽然又想起来,立起身子,急道:“李承汜呢?我十九弟呢?是不是,是不是……”
侍女吓了一跳,正过来收拾碗,愣了下道:“好像……好像在火葬呢吧。”
我当即就要爬起来,那侍女更加惊恐,走过来,止住我道:“公……公主,您万万不可呀!爷吩咐过了,您连这个屏风都出不得,否则……否则便要奴婢的脑袋!”
“你让我出去,我要看看十九去!”我挣扎着道。
那侍女力气也很大,我哪儿挣脱得开。
我忽然瞟到墙上挂的那把剑,于是立起身,一把夺过那把剑,抽出剑来,就对着那侍女,喝道:“快放我出去,否则不待你们爷动手,我先杀了你!”
那侍女更加惊恐,没了主意,我拿剑指着她,一步步往外走去。
到了马车门口,我把剑一横,对准自己的脖子,又逼着那些侍卫放我出去。
拿着剑走出去,满场都是站岗的士兵,或列队而行。我只穿了单衣,北风吹在我身上,我却浑然不觉,只想快点找到十九被火葬的地方。
那些士兵见了我这样一个从床上爬起来的人,都纷纷露出惊呆的表情,大概没有想过一个女人,穿着单衣,就敢出来,而且还在这样冷的时节,手中还拿着一把剑。
我找到了围观火葬的人群。挤了进去,立即就有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