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我的哥哥哟

招一招你的那个手

你不是我那哥哥哟

走你得的那个路……”

这种歌我从前在金陵的时候听过一次,是地地道道的北国民歌,听人说太行山两侧、秦岭以北的地方全是这个调调。那侍女唱得断断续续,声音也不是很大,但是那种悠扬的劲儿还是有的,那一个“哟”字唱出来,声调就高上去,然后又直直的向上升了好几个调,又很快的跌落下来,从头再起。中间绝不像我们南国的民歌一样,拐着弯儿的一会儿高一会儿低,而是很少有曲折的。

我起初因为跟李承汜一同吃饭,有些别扭,还闷着声吃菜,后来听得入神了,竟然停住筷子,在那儿静静听了起来。李承汜倒是沉得住气,照样吃他的饭,看来是没少听过这种北国歌。

那侍女唱到后来就不唱了,我还在那儿愣着。忽然一听李承汜淡淡地道:“唱得还不错。有人都听得出神了……你起来吧。”

我这才一个激灵,想到他方才说的是我,脸一红,放下筷子,板着脸道:“谁听得出神了?我是不想吃了。”

李承汜“哦”了一声,继续吃着,没有说话。我却觉他这一“哦”比说更多话还要意味深长,不禁脸又红了红。心想,身为阶下囚,居然还有心情听曲儿,萧长安啊萧长安,你还有没有骨气?成心给人家看好戏么?

李承汜忽然问那侍女道:“你是关西人吧?”

那侍女刚站起来,心内尚未平定,听他这一问,又吓得跪下来,颤声道:“是……是。奴婢是渭北人氏。王爷……王爷怎生知道?”

李承汜有些好笑的摆摆手,道:“你先起来。如此害怕作甚?”

那侍女这才略微放心,叫了声“是”,就慢慢站起来。

李承汜道:“你方才唱的那歌,听起来是关西一带的,我从前在关西戍边的时候,好像听到过。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的话,这是我们家乡的民歌,叫《赶牲灵》。”

“《赶牲灵》?”李承汜念叨了几句这歌谣,我也在心里默默记了一下,却不知他要问这歌名字做什么。

我忽然想起一事,道:“我问你一件事。”

李承汜喝一口酒,点头道:“你今日倒很听话。居然肯跟我说话。是什么事?”

我看着他,小心地道:“霁儿那边……怎么样了?”

李承汜夹菜的手一顿,道:“什么怎么样?”

“我是说过了这么多天了,他过得还好么?我都好久未见他了……”

我这样着急问着,等着他的回答。李承汜却十分有耐心,慢慢自行吃着,只是“唔”了一声,然后就没了言语。

我急了:“你倒是说话呀?到底怎么样?他……他可是刚出生没几天呀!”

李承汜听了我这一句,转头看了看我,眼睛眯了起来,追问道:“原来是刚出生?”

我愣了一下:“是啊,怎么了?”我不知道他问这一句有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放心,你……你那孩子活得很好,我请了奶娘照顾她,他一个婴儿,如今霸占着一个大马车,可真是威风,简直像皇太子一样。”

我抬起头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你不相信?你若不信,一会儿我便带你出去看他就是了。”

我惊讶地道:“你肯让我出马车?你肯让我见……见霁儿?”

“是我领你出去的,自然你就可以出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把你叫出去。怎么,你现在就想去?”

李承汜领着我,从马车上下来,我这才见了这一趟车队,居然跟我们去南诏的时候的出使队伍有些像,数量十分庞大,不过都是些马车,还有的直接搭了几个简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