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地望进他的眼睛里,他见我这样看他,很快地放开我的手,站起身来,拍拍手道:“你这个疯子,我不同你说话,你自己好自为之;总之你若想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你就绝了这个念想吧!”
我抬头看他那有些心虚兼慌张的表情,冷笑道:“哈哈,那是自然,还没见你们燕国的皇帝呢,你怎么能让我死呢?我这条命,可还宝贵得紧呢,你可得好好看着点!”
李承汜沉默了一会儿,道:“总之你要住在这儿是不行。你可以来这儿看他,我可以把这马车空出来,但是你必得搬到另一边去。”
我“哼”了一下,没有答话。
“将军!”外面一个侍卫恭声喊道。
“说。”李承汜对着外面道。
“王爷请将军到前帐,有要事相商。”
李承汜沉默了片刻,道:“我这就去,你回去吧。”
“是。属下告退。”
李承汜在我面前站了一会儿,又说:“我先走了,你自己好生想想,我说的对不对。”他说着往外走,到了马车门口,又回头说道:“莫在地上坐太久,虽说铺了毯子,终究也是很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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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李承汜从前帐回来,商量完“要事”,我已经在另外一边的马车里等好了。我听了他的话,从十九的马车里出来,跟着一大帮侍女们到了另一间马车,比这个还要大,而且是刚刚布置出来的。
依旧不变的还是中间隔开的那道屏风。这是北国的蓝田玉打成的屏风,方形的翠玉屏风,上面刻的是山水花纹,中间是空的,挖成圆形,恰便似那月亮,从空里可以看过去,对面有什么,看得清清楚楚。
我这边有床有桌,还有个小柜子,背后还有个窗子,屏风那面的陈设,也大概是一样的,几乎就又把营帐搬到了马车上。
我们已经走了一下午,马车行路,当然行得很快。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不过这马车却很稳。一直过了下午,到了晚上,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我躺在床边,曲着腿,伏在膝盖上看了一下午的风景。北国的风光,过了长江之后的样子我都看得太多了。
马车总算停了,侍女们早已经掌上了灯,请我到屏风那边去。饭菜早已备好,一一搁在桌上。我拿起筷子,却还是没有胃口。
外面的风正吹着车门口的帘子,那帘子不停地打在门边上,声声作响。我喝了口茶,却不怎么想动筷子。香炉燃上了,丝丝缕缕的香烟幽幽袅袅,盘旋着上升,就像是有心人难解的愁肠心思。
有一个侍女,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的鼻子上有一颗黑痣,她用夹子把车帘子夹好,探出头去,正听到门外有一个侍卫的声音远远地道:“爷回来没有?”
这侍女摇摇头,朝那人摆摆手,然后指了指我这边。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见她忽然回过头来,笑看着我,问道:“公主,要不要……先等等将军再吃饭?”
我正拿着筷子不知道要吃什么,偏偏听了她这一句,想到她们心中所想的。心下暗自思量:她们把我想成什么了?晚上回家等丈夫吃饭的妻子么?当真可笑。
我于是怒道:“我为什么要等他?”当即自己伸筷子夹了一口菜,填在嘴里。
那侍女没得碰了一鼻子灰,只好默不作声。
我吃了一会儿,车里静得可怕,根本没有食欲。但是,很快就听见脚步声从外面传进来。
“爷您回来了。”外面那个侍卫的声音又响起。
外面李承汜“嗯”了一声,低声问了他些什么,我没有听清,但是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