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

“哦?这跟你们将军的脸面又有何干?”

阿莫朗声道:“晋国公主虽说是降臣,但王爷已经将他托付给将军看管,她的生死,就该由我们将军决定。现如今我们将军不在,王爷就自行发落晋国公主,是违背自己先前所说的话,是为不信;晋国公主身份特殊,对她的发落关系到我燕国的态度,是以要小心,王爷对晋国公主用刑,恐怕于我燕国声誉不利,是为不义。此不信不义之举,是否得当,还望王爷三思。”

我在旁边听着阿莫滔滔不绝地说着,心中惊讶。没想到,阿莫居然也这么能说会道。我听着他这一番慷慨陈词,居然仿佛看到了当年,在金陵国子监为我解围的李承汜,他那时候也是说得头头是道。一时之间,真有种恍然的错觉,仿佛又回到那个时候似的。

李存勖听了他这一番话,果然沉默了片刻,复又冷笑道:“好一个不信不义!你主子倒教的好奴才!不过你说得确实入情入理……但我要问你,你一介贱奴,却胆敢以下犯上,又算得什么呢?”

阿莫这才不那么理直气壮了,犹豫着道:“奴才……奴才自知死罪……”

“你知道死罪就很不错了!”另一个声音在李存勖身后忽然响起,是李承汜来了。

李存勖脸上的表情变了变,转身看去,见李承汜骑在马上,正望向这边。李承汜从马上下来,对李存勖行了礼,李存勖“嗯”了一声,语气中明显不满。

李承汜道:“侄儿家奴不知礼数,冲撞了叔父,还望叔父恕罪。”

李存勖冷笑道:“哪里!你这个家奴可灵巧得很呢!我都被他一番道理顶得无话可说!”

“阿莫自小跟侄儿一同长大,侄儿一直待他如兄弟一般,他犯了错,就如同侄儿是一样的。还请叔父看在侄儿的面子上,饶过他这一回。侄儿回去定重重责罚于他。”

李存勖点点头,摆手道:“都是一家人,就不计较了。只是这个公主,汜儿,你也实在是有失管教!”

李承汜道:“她……她就是这个脾气,还望叔父多多谅解。”

李存勖哈哈一笑,道:“‘就是这个脾气?’汜儿,听你这口气,你莫不是真的对她有意?她可是我们的重犯,你可莫要旧情复燃哪!你可还有个青儿姑娘呢,那个绝色可人儿,可不比这个强多了么?”

“叔父又取笑侄儿了。通敌叛国之罪,非同小可,侄儿岂敢犯?只是这晋国公主,如今晋国皇帝与太子双双殒命,她的身份就着实不一般了,不见皇上之前,咱们都不敢轻易发落,还请叔父多多宽容于她。再说她本身就是极难伺候的,侄儿这连日来也是提心吊胆,很是辛苦,却也不敢惹她的。”李承汜赔笑道。

李存勖笑道:“有趣,有趣。这世上居然还有你怕的事情!不过,小心些总是不错的。”他背着手走到李承汜面前,道:“汜儿,今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跟这蛮邦女人一般见识,你再好好伺候她吧!教教她规矩!”他说着,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道:“汜儿,小心莫被她吃了!”

李承汜连声答是,陪笑着目送他叔父远去了。

一直等李存勖去得远了,他方回过头来,望着我,面上忽然沉了下来,皱眉喝道:“上车!”

我站着不动,道:“我弟弟不上,我也不上。”

“你再说一遍?”李承汜瞪着我道。

“你让我说再多遍,我还是这一句话。我不能让他这样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