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每天考虑思量这么多的事情,我却过得无忧无虑逍遥快活。父皇说的这些事情确实有道理,而我却从来不知道这些。
我长到十七岁,从来都一直在自己的金陵花园里梦一般的旖旎着,逍遥自在,竟从不知,这一个太平大梦的背后,竟然埋藏着如此多的危机。
我点点头:“好,我可以试试看。”
父皇终于很高兴,于是我答应了跟许之凌先相处一段时间再看看,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是在“相亲”。
告别李承汜之后,我就这么快的就准备另一个人了。这也太快了吧?
但是我已经答应父皇了,就不得不依着。许之凌来宫里的次数确实越来越多了,太子哥哥不大喜欢他,但是七哥和八哥很欣赏他,总能见他们在一处,也不知谈些什么。八哥经常拉我去,参与他们的讨论。他们当着我的面,就论论花鸟鱼虫,风土人情,还有各府佳丽,我好歹还能听懂。有时候他们也会吟诗作赋,我就不大能领悟了。至于男人们最喜欢的朝政打仗那些事,他们当着我的面从来都不谈,知道我也不喜欢听那个。
许之凌依旧还是那个很喜欢害羞的人,不过他有一次破例谈起南北国的局势来倒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侃侃而谈,头头是道,一点拘束的影子都没有。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在国子监,总是对天下大事指点江山的年轻人。
他其实真的很有才华,写诗写得好,属文也好,还能作画,写一手好字。出去玩的时候我们骑马,他的骑术也甚是了得,七哥说他的兵法也很了得。总之,这个人几乎是个全才,长得也是相貌堂堂,反正就是两个字:很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容易害羞,说他几句他就飞红了脸,很容易把玩笑当真。
我有时候想:如果真要嫁给他,也还不错吧。
但是我就是不喜欢他。
因为我还没忘了李承汜。我发现我在他身上有时候总能发现李承汜的影子,尤其是当他骑马、画画的时候。我见过李承汜骑马,也见过他画画,读过他的文章,那也是很好,但是跟许之凌完全不是一种风格。
但是他毕竟不是李承汜。
我从那次以后就再没见过李承汜。他果然不食言,从不来看我。我当然不能再去找他,我都已经说了那些话。而且是我自己先说的。我有的时候想,自己为什么要把那些心里话说出来,要不然没准还能抽空多找他,不至于现在都没个借口,拉不下脸来。一开始还好,但是隔了十几天不见他,我就觉得难受。但是又没有办法。
我想我和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说过要清净的生活,如今没有我整日烦他,肯定每天清静得很,又有青姐在他身边照顾他。我越想越难过:他是平静了,但是我自己的生活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仁轩已经回来了。他也没什么变化,除了晒得黑了点。好像他师父老人家没什么事情,让他回去只是虚惊一场。我问他的时候,仁轩却奇怪地红了红脸,好像有什么难为情的事情似的,弄得我莫名其妙。不过我现在出去玩总有许之凌跟着,他也不方便保护我。他也没问李承汜如何,我从不提这个名字,好像这个人从我生命中消失了,或者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这天,七哥八哥又拉着我一起出宫玩,当然也有许之凌。七哥老早就自动的充当了月老的角色,老是想为我和许之凌牵线搭桥。出宫也还是那些事儿,我们先去许之凌府上品了品茶,然后就到集市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七哥说起金陵新开了一家酒楼,生意很红火,酒菜也还不错,就在玄武湖边上,地方又好,可以去看看。我们大家都说好。
八哥就先问了:“这酒楼叫什么名字啊?”
“你不知道?就是烟雨楼啊!我还以为就是长安不懂这些呢,亏你还住在玄武湖那一片儿!”七哥惊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