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笑了,但是仔细看来,并没有真的在笑那种表情。
“你不下来么,还要在这里面呆一整天?”他说。
“啊?”
“你不是说今天要骑马?”
我从马车里出来,李承汜帮着,我上到马上,然后他就很快地踩着马镫上来,动作干脆利落。他落在我身后我吃了一惊,他便问:“你怎么了?”
我胡乱应付了几句,心里好一阵子才平复下来。
李承汜后来就没有再跟我说话,到现在还是。他沉默一会儿,然后跟靳青说句什么,或是对阿莫他们吩咐些什么,我在前面直着腰挺着脖子,愣是一句没有听进去他的话。
我一直装作欣赏风景,直挺挺地立在马上。李承汜突然把手扶在我肩膀上,然后说:“你老是这么正襟危坐的做什么?腰酸了就往后靠,我没关系。”
我睁大眼睛,脸一阵发红,心想他怎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路两旁渐渐多了些房子,零零碎碎的错落在山的脚下,隔着稻田,远远的能看见一些。李承汜说今天就要指望那些房子里住的村民了,看他们能不能提供个歇脚的地方,总不能一直露宿荒郊。
田边一条小径,一行人从路上走过去,到了那小村上。村头一户人家,院落很大,高高的大门,门前三棵垂杨柳,另有几棵樟树,生出好大一片绿荫。有一个汉子,上身穿一件露膊短衫,正坐在那树下,跟几个乡民喝着茶。
李承汜让我在马上坐好了,然后自己和靳青下了马,当先走过去,拱手问了声好,便向他们说起来历,询问可否留宿。
那汉子定定地望了他们两个一眼,待看到靳青时,目光一滞,似是有所思的样子。随即便大笑几声,便道:“这个好说,几位远道而来,正该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这道上行路,人渴马乏,我看这小兄弟累得很,不若先喝我几杯。”
我们都是一愣,这人说话,竟是一口中原话。而且不由分说,先就要请我们喝起茶来,当真有些奇怪。这汉子明显说的是靳青,这就要向她端一杯茶来。
靳青点了点头,道:“多谢老乡亲。”说着,伸手欲接。
岂料那汉子却不是用手,而是用扇子挑起那杯子,嘿嘿一笑,两手一抖,那杯子竟从他扇子上飞将起来,直直的直奔靳青的面上而来。
我们都吃了一惊,靳青连忙一个急转身,右手一轮,竟然轻轻巧巧地捏住了那杯子,茶水兀自溅了出来。李承汜已经暗自按住剑,就要动起手来。
靳青面有怒色,娇叱道:“老伯,我敬你是长辈,怎生如此相待?这就是请咱家吃茶么?”
那汉子却忽然又是一笑,拍手道:“好好好,果然是我没有认错,青儿,你都不认得我了么?”
靳青听了他这么一说,拿着的被子一放,仔细端详着那汉子:“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