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月晴高中在偏僻小城,管得极严,男女同桌都不允许,更遑论亲密的情侣关系。
一时羞赧,低头躲避,语气却在关心:“宿管阿姨上次特意过来强调,再让男生来找你,就要扣分通报了。”
通报意味着和评奖评优绝缘,处罚太重,她真心劝说,谢行莺撇嘴,吹起一绺刘海,理直气壮反驳:“是他们非要来找我,干嘛怪我,”说着,掐一把沈弋,瞪他,“快点放我下去。”
沈弋精准捕捉到对方话里的“再”,紧了紧牙根,松手让怀里女孩着地,附耳轻声:“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谢行莺嫌他靠得近,大力推开他,翻箱倒柜找出一把做工精致的太阳伞,又将珍珠小皮包摔他怀里,“废话!”
常月晴已经回到了自己座位,闷不作声整理资料,隔了会,小声问她:“那......那你晚上还回来吗。”
站在门口落地镜前,正涂抹口红的谢行莺抿嘴,“啵”了声,晕好边缘,奇怪望她,“当然回来呀。”
她盖好口红,塞进包里,扯拽着沈弋离开女寝。
沈弋买的住宅在市区边缘,离云大不远,两人打车到达目的地,他撑开伞,伸手护着嫌热暴躁的大小姐。
“好热,我不想去了,”谢行莺打量一圈陌生环境,脚尖贴近沈弋,娇气抱怨,很难理清里面有几分不自知的撒娇意味。
沈弋抽出纸巾,小心给她皎洁额头拭了汗,牵她去观赏亭中坐着,“忍一忍,一会就不热了,我去给你买冰淇淋。”
他怕她等急了,快步走到竖立“手工冰淇淋”招牌的小店前,指定草莓味。
“诶,好嘞,”老板年过六十,精神仍旧矍铄,放下手里的大蒲扇,拉开冰柜,挖下几勺冰淇淋,闲聊着搭话:“刚买的房吗,看你年纪也不大,年少有为啊。”
沈弋在社会摸爬几年,气质成熟,闻言礼貌点头,也不解释,目光不住飘向亭子里坐着的谢行莺。
老板好奇探头,看见精雕玉琢的女娃娃,脸上掠过了然,八卦笑起来:“别是婚房哦,郎才女貌,挺好。”
婚房两个字在沈弋心头激起涟漪,幸福感像外面满溢的阳光,漫进黑漆的眼底,他弯唇,也笑道:“谢谢。”
接过冰淇淋,走回凉亭,谢行莺果然等急了,小皮鞋翘起来,顶端镶的细钻闪烁光芒,恼怒踢他:“你就是故意把我晾在这里。”
沈弋脾气好得没谱,不动声色别住她脚,捏着勺子,喂她一口冰淇淋:“怎么会呢,我不敢。”
这句“我不敢”说得散漫,虽然只是哄她的话,谢行莺仍被取悦到了,翘嘴得意,抱臂朝外走。
谢行莺的性子在陌生环境里会不安,方才还像只警惕四周的小野猫,走回沈弋身边,又趾高气昂起来了。
住宅一梯一户,两人走进毛胚房,装修团队已经在丈量尺寸,沈弋舍得花钱,团队话少,含金量很高。
谢行莺新奇地四处打量,沈弋担心地上的工业材料伤到她,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提起十二分精神,俨然就像游戏里的马可波罗和瑶。
“起风啦。”
她绕过木板,趴在阳台护栏上,脑袋伸出去,和风拂面,吹开蓬软的卷发,孩子气欢呼。
沈弋眉心跳动,无心欣赏窗外风景,手臂牢牢圈着她腰。
“这里!我要挂一副超大的自画像,所以背景浮雕要很华丽,”谢行莺没忘记来意,指着客厅空白处,叉腰比划。
她在设计上一窍不通,要求也笼统,好在团队专业,三言两语就能引导她深入描述自己的想法,明确方向。
“桌帘要用带蕾丝边的粉色绒布。”
“梳妆台尺寸这么小,那怎么可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首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