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
陆啸沾了满脸的酒水,狼狈不堪,急火攻心说不出半句话。男孩拎着剑走到他面前笑起来:“我这剑法如何?”
“好,当真是极好……”陆啸铁青了脸拂袖而去。
燕行月这才去看站在廊下的秦风,那人目光一如既往地炽热。男孩想了想将剑扔进他怀里,也不解释,兀自往回走。
秦风抓着“来归”跟上去:“行月你喝了他给你的酒?”
“喝了,”男孩平静地说,“你也没给少给我下药不是吗?”
秦风被噎了一下,沉默了片刻追上去抓燕行月的手:“幸好给了你解药。”
“你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行月,你知道这三个月我有多想你吗?”
燕行月兀地停住脚步,秦风以为他听进了自己的话,立刻从身后抱住他:“我原以为你身上的相思引这辈子都不会奏效。”
燕行月发起抖来。
“那日我感觉到你的情绪时……”
“秦风……”男孩忽然虚弱地叫了他一声,声音慌乱至极。
“相思引不像之前的药,你不必担心。”秦风只当他是害怕。
“秦风!”这一声已经带了哭腔,燕行月猛地攥住秦风放在自己腰边的手。
五指冰凉。
秦风终于觉查出异常,男孩却已经站不住,软绵绵地向地上倒下去。秦风眼疾手快将他打横抱起,而燕行月捂着小腹凄惨地叫起来:“秦风……秦风!”
“行月,你这是……”秦风何时见过他这幅模样,男孩唤他的嗓音绝望又慌乱,夹杂着剧烈的痛处,继而他臂弯感受到了温热的液体,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他们周身。
燕行月身子僵了,睁大了眼睛嘴唇蠕动。
秦风心如刀绞,哪顾得上他在说什么,抱着他就要往陆府外走,谁想男孩死死抓住了他的手。
“……”燕行月发不出声音,惨白着脸,泪从眼眶中跌落。
秦风抱着他,只觉得从男孩身体里涌出的血将衣袖都打湿了,而他的面色更是越来越颓白,竟是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秦风心一下子被抽空,只知道抱着男孩痴痴地往他身体里传真气。
燕行月却轻轻摇头,拽着秦风的衣领凑到他面前,凄凄凉凉地笑起来。
他说:“孩子。”
秦风终于听清了,面上先是一片空白继而不可置信地看着男孩的小腹。
燕行月依旧凑在他面前,呼吸间满是血腥味:“……我的孩子。”
秦风眼里涌起疯狂的喜悦,继而被铺天盖地的悲伤淹没。
男孩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在秦风怀里,眷恋地抚摸自己的小腹,然后眼里又涌出泪来。
“行月……”秦风颤抖地握住他那只放在腹部的手,万般心思到嘴边只剩痛彻心扉的呼唤,“行月!”
燕行月眼里忽然迸发出异样的神采,面上都有了血色,宛如回光返照般搂住秦风的脖子,温柔缱绻地道:“……我们的孩子。”
秦风呆愣愣地抱着他,男孩环住他的臂膀失了力气跌落在身侧,脸上的血色如剥茧抽丝般褪去,呼吸瞬间微弱了,秦风握住他的手腕甚至感觉不到脉搏。
秦风不记得曾经杀过多少人,但是这是他第一次畏惧鲜血,可温热的血液源源不断从燕行月身体里涌出来,男孩在他怀里逐渐死去,连带着他的孩子。他们的孩子。
滋补的药方,频繁的干呕,冗长的睡眠,拼命抗拒的触碰……秦风算计了天下,却算不到燕行月怀了他的孩子。
他的行月,恨他怨他欲杀他而后快的行月,到底是如何度过没有他的三个月的呢?秦风念及此痛不欲生,行月孤身一人面对这一切的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