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接收到她的眼神警告, 沈锡舟暗暗叹了口气,从后捂住江开的嘴,手动闭麦。
她管真多……
管家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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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沈锡舟扫完江开和庄殊绝的包干区, 沿着主干道走出校门, 校门外,行人和车辆也已经零落,雨后的柏油马路格外幽深,显得夜色更为寂寥。
站台边停了辆打着双跳的出租车,闪烁的暖黄色光束照亮沿路的反光条。
目的地位于文化保护区,这里没有高楼或宽阔的街道,只有白墙黛瓦的老旧古屋傍河而建。
出租车开不进去,在一条窄巷前停下, 街巷里灯火煌煌,烟火气很浓, 孩童在青石板转上打闹追逐,操着同一口乡音。
沈锡舟带庄殊绝去了一家名叫“张记酒家”的菜馆,离巷子路口不远,楼上自住,楼下开店,几乎满座。
厨师、服务员、清洁、结账全是自己人,连店主8岁的儿子也没闲着,守在门口像模像样地招呼客人。
小胖孩兴奋地迎上来:“舟舟哥哥!”
他热情地带路,走着走着发现有个姐姐一直跟着,俨然是一路的。
他看一眼,过两秒,又看一眼。
过两秒,没忍住再看一眼。
“看什么呢。”
沈锡舟没回头,庄殊绝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
小胖满脸的八卦,小声说了句什么。
沈锡舟推了他脑袋一把。
她只能装没看到。
想也知道,是在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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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沈锡舟问过庄殊绝的忌口,点了四菜一汤,菠萝牛腩,柠檬虾,西蓝花炒口蘑,白灼秋葵,玉米排骨羹。
都是些本地家常菜,没什么别出心裁的新意,店里的卫生和环境也只能说勉勉强强。
庄殊绝要了开水烫碗筷,烫完自己的,又特别顺手给沈锡舟烫了一遍,然后抽了四五张纸擦桌子上的油渍。
看得出来,还是有点嫌弃的。
菜品上来,她尝了个虾,眼睛“唰”一下就亮了,酒窝也跑了出来。
食材新鲜,厨艺上乘,价格也实惠,难怪生意如此火爆。
沈锡舟看她胃口不错的样子:“明天还来这?”
也不看他,庄殊绝低头强压嘴角的笑意:“随便。”
放学后的时间就这样成了一种默契。
走出校门,他们卸下伪装,搭乘天色昏暗时分的公交车,或彼此膝盖快要要触碰的出租车,下了车,并肩汇入人声鼎沸的大街小巷。
学校里,仍然是那副不熟的关系,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因为谭宵,才出现在同一张饭桌上。
只是一天中少说三四次,沈锡舟会出现在高二5班教室外头,就站在可以看进高一16班后门的地方。
陆千帆的警报连续狂响了几天,终于负荷过渡,脱敏了,开始学着对此习以为常。
又下过一天雨,申城头顶的天终于开出久违的阳光。
回南天折磨得人苦不堪言,晴天俨然变成一种恩赐,又是拥有半休日的礼拜天,庄殊绝自踏进远桥中学起,就感受到一种欣欣向荣的气息,弥散在校园的角角落落,澎湃而张扬。
心情明快的同时,脚步都轻盈了不少,课间跑操难得没掉队。
回崇明楼的路上,碰上一个谭宵的同学,两个男生就说了几句有的没的。
那学长走开后,谭宵和陆千帆开始窃窃私语。
庄殊绝原以为情侣说悄悄话,也没在意。
谁知说着说着,谭宵突然撂挑子:“随你吧,你别让我听到,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就丢下两个女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