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襄已经到了。
沈锡舟在几步之外站定, 目光不善地打量着眼前人。
与记忆中KTV里他用手机手电筒照过的模样, 并没有太大的出入。
一个道貌岸然的小白脸。
他听墙角的时候就听出来了,这小白脸说得比做得好听,做重要的决定都不带思考的,海誓山盟一套一套,跟长在嘴里似的,也就骗骗小女生了。
就连约架,还拖泥带水打个伞。
眼光真他妈烂。
他指庄殊绝的。
最窝囊的莫过于,他居然玩不过这种人。
黑色人影由远及近, 丁襄抬头,远远只见对方的脸隐在帽兜的阴影中, 看不分明。
尚未正式交锋,气势上就输了一截,连他自己也感觉到了,但再收伞,又难免显得画蛇添足。
几步开外男生正对着路灯站定,下巴微微抬起,光源投落,照亮五官,被雨水打湿的脸一片狼藉,但也加倍放大了那股桀骜的野性。
丁襄脑子里两根线,忽然搭了起来。
他确定,这是一年半以前,KTV昏暗的楼道里,那个他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窃听者。
他仍想得起,这个人带给自己多剧烈的危机感。
事后他自我安慰,应该他只是关心则乱。
没想到,一切竟不是空穴来风。
沈锡舟的声调有种在雨里浸透了的冷感,不耐烦呼之欲出:“找我什么事?”
“你和庄殊绝,是什么关系?”丁襄开门见山。
沈锡舟微微一笑,正宫的气势:“这话该我问你,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男朋友。”
其实丁襄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和庄殊绝是什么关系。
打复联起,一切都不太对劲。
她总是很忙,性子也变得很温和,从不耍脾气,对他总有种淡淡的疏离,难以接近。
可他太了解她了。
她性子那么刚烈的一个人,既然愿意理他,就代表他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一直宽慰自己,她只是还没有完全消气,需要他更多的诚意才能打动。
“男朋友。”沈锡舟重复一遍对方的回答,轻蔑地笑了,“哪种男朋友?答应她的事情做不到的男朋友?把她一个人扔在国内自己跑去美国潇洒的男朋友?还是偷偷陪别的女孩聊天的男朋友?”
“那她又是哪种女朋友!”丁襄拔高了嗓音,“至少我没有真的做对不起她的事,我没有和别的女的接吻,没有一起上台情歌对唱!”
“哟。”沈锡舟讶然,做出副刮目相看的样子,“对我们远桥的内部事务这么清楚,手伸得很长啊?不会又是和米莉聊天知道的吧?你真的”他摇摇头,神色怜悯,“没救了。”
“这与你无关!”丁襄被他被他四两拨千斤的态度刺激得心绪翻涌,提前打好的腹稿忘了个一干二净。
沈锡舟微偏过脑袋,很认真地上下打量眼前人,想找出点可取之处:“我真的好奇,你到底哪来的自信,认为自己远走异国,还能让庄殊绝痴痴等你几年?你不知道她会有很多追求者?你是有什么过人的优点了,值得她念念不忘,非你不可?”
丁襄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从小到大,所有人给他的评价都是温文尔雅,他几乎没和人红过脸,最不擅长的就是掰头,寥寥几句,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处于下风。
不能顺着对方说话,要把对方拐到自己的节奏上,这是他从某本讲博弈论的书上学来的,他觉得很有道理。
稍微稳定了情绪,他找回自己的节奏:“所以你承认你们有染吗?”
“我一直承认啊。”沈锡舟莫名其妙的,对面越是气急败坏,他越是施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