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扔了。”庄殊绝专顾和他的红绳较劲,最后泄愤般用力扯了一下,没扯断。
沈锡舟有正当理由了,把手背到身后。
“回学校了就还你。”庄殊绝说。
他抓住漏洞:“不是扔了吗?”
“扔了我再买了还你。你放心,我家虽然小门小户,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倒是你,家大业大的还计较这点小钱,挺节俭啊。”她仰起脸,牢牢盯着他,试图从他的表情找到他真实的情绪,“你是怕我捞钱所以防着我呢,还是韬光养晦忍辱负重,等这一天呢,期待我为曾经瞧不上你而羞愧,还是从此巴巴地对你上赶着?”
沈锡舟无波无澜,从她的话中提取关键因素:“所以你承认你以前瞧不上我。”
她确实犹豫过、介意过,但凭良心说,谈不上瞧不上吧?
替他省钱,送他东西,还得想方设法不伤他的自尊,连他的朋友也一起考虑到。
这样,也算瞧不上吗?
只是在争吵的当口,人总是不想落了下风,也不愿意承认对对方的在意。
“瞧不上你又怎样,喜欢钱不是人之常情?你又有多清高,如果我长得不好看,你会搭理我吗?”
他反问:“既然都是人之常情,那我不爽你瞧不上我,就不是人之常情吗?”
“是吗?我以为你喜欢被别人瞧不上。”庄殊绝嗤道,“不然明明知道怎么让我瞧得上,你为什么不说?”
沈锡舟原本微低的头抬起,身高差距便明显体现出来,他长而直的睫毛下是半露的瞳仁,居高临下凝视着她,里头瞧不出温情的影子,只有一片冷淡,甚至有几分不耐:“我为什么要说出来讨好你们。”
“你没讨好过我吗?没怕我扣分跑回包干区,没为了我请全社吃饭?你讨好我的时候还少吗?”
这些事彼此心照不宣,没聊过,在当下被她摆上台面,难免像带了侮辱的性质。
难堪在沈锡舟脸上一闪而过:“所以我得讨好你到底吗?我讨够了,不想讨好了不行吗?”
“……”依庄殊绝的性子,聊到这个份上,不管是这番对话,还是这个人,都该结束了。
只是对沈锡舟,她始终存着一分不甘心。
叫嚣的自尊没能拉住她,她语气仍然冷硬,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几乎是明牌的示弱了:“所以你一点都不可以让着我吗?”
想也没想,沈锡舟反问她:“为什么要让着你?”
来往人流有说有笑,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在地面拖动,广播播报着各类航班讯息,可他们之间剩寒风呼啸。
沈锡舟的眼神闪烁一下,喉结上下滚了滚,似是也有些后悔了,但还是什么都没解释,只僵硬地撇开头。
他没有让着她吗?
哪次不是他明里暗里低头,她居然说他一点都没让着她。
每次都要他低头吗?
确实是凭什么呢?
他这辈子已经让够别人了。
“真不值得……”看着他,庄殊绝慢慢往后退了一步,脱序的往事闪过脑海,她骤然清醒,只觉得难以置信,“我居然会为了你,和明流吵架。”
航站楼外,出租车等候区的队伍排得老长,庄殊绝等不及,索性步行离开。
机场位于郊外,她不熟悉这一带,漫无目的地走,根据地界牌,她知道自己进入了一个叫做安民村的村庄地界,鳞次栉比的居民楼楼顶的太阳能光伏板晃眼,远处错落厂房的大烟囱冒出滚滚浓烟,溪流从田野中横穿而过,偶有农户拿着农具挑着扁担迎面走过,朝生面孔投来打量的注视。
暑热难挡,记不清走了多久,她筋疲力竭,嘴巴也干得不像话。
她不知道沈锡舟在不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