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一分神的功夫,她的脚忽然与什么缠在一起,整个人不受控地踉跄起来。
与此同时,沈锡舟撑在栏杆上的手臂青筋暴起,江开几乎以为他会直接翻出栏杆,不顾一切冲过去。
好在,庄殊绝稳住了。
而米莉重心不支,重重摔倒。
庄殊绝也紧急停下脚步,回头望去,米莉痛苦地跪趴在地上,抬起头,她咬紧了自己的嘴唇,眼眶泛红。
也许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她更应该拉米莉起来,再不济也要给予口头关心,这才符合主流的道德观。
但她没有,因为她不想。
她不想讨厌这个人了,但也永远不喜欢。
江开注意到,沈锡舟的手依然紧紧抓着栏杆,青筋也没消,牢牢盯着场中一跪一站的两个女生,眼神绝对算不上友好。
他有些奇怪,不是没摔吗,至于这么紧张?
安全员一边吹着哨子从操场中央冲过来,一边挥手示意庄殊绝继续。
庄殊绝头也不回地扭头起跑。
只是这一打断,第一与第二的距离拉得老大。
饶是再竭尽全力,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欧灿晨率先冲过终点线。
儿童节是志愿者之一,负责分发和收取袖章,他走到扶着膝盖大喘息的欧灿晨面前,递了瓶水给她,嘴里忍不住贩剑:“男人婆,跟女生比你犯规吧?你该去男子组啊。”
换了以前,欧灿晨一定和他一决高下,今天却一反常态,冷冷抬眸:“少烦我。”
儿童节一时尬住,好在庄殊绝也到了终点,他连忙拿着水迎上去:“恭喜亚军!”
庄殊绝冲着他点点头,扶着桌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两个女生的眼神晦涩地碰到,又极快地挪开,刚结束一场角逐,谁也没有心思做表面功夫。
不多时,后面的选手也陆续抵达,米莉是在全校的掌声中,被同学扶着,一瘸一拐走到终点的。
看着应是没什么大碍。
“殊绝,你绊了我,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吗?”耳边传来米莉的声音,庄殊绝抬头,才发现米莉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边的,眼泪和汗水交织的脸上写满委屈。
周围的目光齐齐聚焦到庄殊绝头上,或吃瓜或怀疑或谴责。
不待她说什么,前头欧灿晨恶声恶气:“碰你妈的瓷,你在后她在前到底谁绊谁?输不起别比。”
她人高马大,米莉没敢还嘴,只是默默流泪,周围有人打圆场,并搀扶米莉前往校医室处理伤口。
欧灿晨说完也不待体力恢复就要走,庄殊绝追上去。
“刚才谢谢。”
与其说是感谢,更像是某种开场白,欧灿晨侧目,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烦。
她没搭腔,加快脚步把人甩开,忽听背后一句难辨情绪的话:
“恭喜你,赢了。”
也许是欧灿晨太敏感,但放在这样的情景中,难免有几分挑衅的嫌疑。
欧灿晨扭头凝视庄殊绝,脑子里某根弦彻底崩断。
收起爱美的天性,留着男孩的头发,穿着宽松肥大的男装,就连性格也朝男孩子靠拢,已经记不清多少次,上公共厕所被骂变态,被熟悉的或不熟悉的人误会性取向。
她现在已经养成习惯,尽量不在外面喝水,省得去厕所,偶尔路过服装店的橱窗,会看着漂亮的衣裙出神。
这一切,她甘之如饴。
只因为,模糊的性别是作为女生能待在沈锡舟身边唯一的方式,学校里没有哪个女生比她跟他关系好,她总以为,时间久了,他就会习惯她的存在,也许有一天,她的心愿就可以实现。
可有人留着长长的头发,穿漂亮的裙子,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