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没喊来人,不过是给她的点点情面罢了。
可也明显像是帝王说有就有、说没就没的耐心,根本撑不过几时,只要她再拖沓一点,分分钟便可能撂下话来,让她陷入莫大的死地。
又或者说,是因为他就喜欢这样,就是要靠着威严,看她无能抵抗的样子,就是刻意要她自己当着这让人不敢有多余想法的办公室,做那肮脏色情的事情,露出那不该在这里敞露的性器官。
就是故意要让她在这种场合、这种场地里,认清自己的身份。
认清自己永远都只能留在他身边,供他随意把玩的事实。
他哪里是要带她出去上班啊?分明是打着那‘上班’的旗号,给她最后也是最重的一击。
要从里到外的,击溃她所有离开的心思。
钮书瑞的眼泪像是流到了极致,这才过去了多久,眼眶便已经疼得她彻心彻骨了。
像是睁都睁不开了,光是保持着眼皮张开的动作,已经让她觉得万分煎熬了,更是不想也不愿去看自己是如何“自主”脱下那裤子的。
可那本灌满了视线的泪水,在她弯腰那一瞬,就是偏偏无法不受重力的影响,要声如洪钟地从她眼里落到地上,非要叫她看清自己是怎么动作的。
仿若不只是滴下了眼泪那么简单,还是在频频宣誓、昭告着她她又一次,又要再一次,向江闻低头了。
就因为她的多管闲事。
她就不该在江闻面前,提及此事。她就不该,在江闻面前做出其他与他无关的事情,惹得江闻那倨傲不下的脾性,又要觉得他被冒犯了。
她先前的心悸,果然是对的,江闻果然又大发雷霆了。
钮书瑞拽着裤子,弯下腰,却卡在这不上不下的姿势,慢慢吞吞的,就是怎么也进行不下去,怎么也无法在这样的情形下,做出那当着江闻的面脱下裤子的行为。
眼前,骤然袭来一只大掌,江闻力道震人地擒住她的下颌,明明客观来讲与他平时相比并不算太大的力气,却叫钮书瑞大脑都为之发白,受其束缚。
就这么被江闻抬起脸,明晃晃对上他那弥漫着阴骇戾气,犹如死神一般的眉目,正望着她,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往外蹦出地说道:“脱、掉!”
钮书瑞立马觉得气管堵塞,上不来气,一连点了好几下头,把那眼泪甩得到处都是。
其中,还有一滴飞到了江闻脸上,恰好落在那眉角处,从上面滑落下来。却非但没让男人狠恶的面色变好看一点,反而是那光亮的泪珠,被显得像是染上了男人的凶气。
明明没有颜色,却似是黑黝黝的,散发着地狱的邪气。
仿佛男人刚从那黑色的血潭里挣涌出来,才会遗留着那不似人的漫天杀气。
叫钮书瑞更加恐惧眼前这样看似克制下咆哮的怒火,实则比任何时候都要像火药桶一样一触即发的江闻。
表面上,是那般的冷静自若,既没拿军鞭,也没有如同上次那般凛冽的散发阴气,爆发出一句比一句震人心扉的话语。
却比上一次拿着长鞭恐吓威胁她时还要叫人魂飞魄散,还要不受神志的控制,但凡任意一点点的不如意,任意一点点的火花,都会点燃他、点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