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书瑞明显呆滞一秒,似是不明白江闻为什么会刚好在这时候开口,又像是十分的绝望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就这么被江闻一声大名,给轻松击破。

比一个马上要面临斩首的臣民,还要诚惶诚恐。

这让她浑身堪堪重建起的气场迅速崩塌,就连那可怜虫的模样,也变得更加如履春冰、更加真切。

江闻只不动声色地哼了一声,头颅还是高高抬着的,只有那眼神,像是看什么低级生物一般看着她,“听清楚,我只是在问你我刚刚说的,你都听明白没有。”

钮书瑞眼神恍惚着失去焦点,半垂下来,身上的抖动,是那么薄弱,就连身前的枕头,都快要抱不住了。

江闻视若无睹,片刻,又残忍地接上一句:“还是说,你就是想答非所问?”

钮书瑞条件反射地摇头,那眼泪却是流得更凶了,发出的声音,也是那么的含糊不清、沙哑费力,“不要……”

钮书瑞哭得脸上的泪更加惊骇了,就像是瀑布一样,奔流不止。

明显是已经崩溃到嚎啕大哭了,却又不敢放出声来,只能极力压下悲啼的样子,看着便着实是让人难以狠下心来。

江闻却觉得,她这是智斗不成,又想要靠那苦肉计,来获取他的同情了,眉眼变得尤其冰冷,就连那口中的话语,也跟刀似的,又尖又锐,“不、要?”

“不要留在这,不要被治疗,还是不要被我操?!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离开?想要跑出去?想要被那些男人操?你是想要乔启、想要叶离、还是想要那个该死的钮书瑞,你怎么那么不以为耻!”

男人暴怒的话语突然停了须臾,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比刚才还要震裂,似乎已经在为那个还未道出的名字而感到愤怒不已。

仿佛光是想到那人的名字,就足够让江闻暴跳如雷。

盯着钮书瑞的表情,也猛然狰狞起来,几近七窍生烟的样子,似是在说钮书瑞若是真的敢为那个人点头,他就会立马冲上去,掐死她,不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钮书瑞拼了命地摇头,泪水被甩得到处都是。

在灯光下,从她身上散发出去无数点斑驳泪珠,竟耀眼极了。

却随着那用力的甩动,羸弱的身子也愈发招架不住,气息猛地卡住,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

又怎么也咳不出声,像是气管被堵住了,只能从她越来越昭示厄难的脸上得以看出,她是真的要喘不上气了。

仿佛那挥飞的不是她还没来得及流出眼眶的泪花,而是她本就所剩无几的生命力。

蜡白的脸上霍然涌出诡异的绯红,散至满面。不需要想都知道,那必然不是钮书瑞突然有了健康的气色,而是身体器官蓦然的罢工,从而引起的涨红。

女人孱弱的身子越弓越低,身前的枕头早就从她怀里掉落下来,失去支撑地摔在一边。

钮书瑞抓着自己的衣领,几乎是要匍匐在床上,脊椎弯到常人难以达到的地步,甚至明显突出,透过那约等于没有的微薄布料,似乎都看到了她一节一节的脊椎骨。

江闻自然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收进了裤袋,却明显紧握成了巨大的拳头,隔着坚挺的军裤,都无法挡住他马上就要爆棚而出的戾气。

像是下一个瞬间,就要扑过去,给钮书瑞顺气了。

可又始终、顽固地站在原地,似是在犹豫犹豫自己要不要出手。

怕自己一旦松懈了,钮书瑞就会像之前那样,顺杆上爬地赖在他身上。缠得他舍不得松手,更不肯放手。自此功亏一篑,又让钮书瑞无声地登上了他的头顶。

男人的眼里频频闪现挣扎。

他或许以为自己十分的傲然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