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书瑞却在他脚步声响起的第一秒,再次凝固,微微侧了下脸,像是想鼓起勇气看向他。
但那勇气根本不够看,下一秒便落荒而逃,叫她又一次哭了出来。
哭得更加难受,似咳又似抖,身体着凉般重重打颤。
头发在她晃动间不断飘荡,时不时便将她哭到绯红发热的小脸展露在江闻眼中,竟像是高烧复发了。
看得江闻不敢再让钮书瑞哭下去,立即缓下步伐,口中持续压低自己粗重的声音,尽可能轻柔地道:“我带你下去吃饭。”
钮书瑞大力摇头,“我不要,我能走,我自己能走。”
江闻这句话简直是击破了她最后一丝防线,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短期内都只能被江闻困在别墅中,日日夜夜面对他,就不停喊道:“我不要你,不要!我要自己来,我可以,我要走,我想走,我想走……”
钮书瑞这宛若陈述内心的话语刺痛了江闻,他的心脏骤然紧缩,几天以来一直努力压在心里无处发泄的情绪,以及刚才的怒火全都一触即发,点燃了他所剩无几的理智。
顷刻间不再顾及,猛地就冲了过去。
钮书瑞尖叫出声:“不要,不要!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不要!”
几乎是叫声刚出的那一秒,钮书瑞的喉咙就承受不住突然的高声,尖刺地咳了起来。
她却强行略过了那呕吐般的咳嗽,一边咳,一边喊。
嗓子被她咳到像是吞过许多碎石,细软的声线不复存在,只剩下那被磨到粗砺万分的奇怪声音。
仿佛每说一个字,都在吐血一样,让她说得面容痛苦。
江闻一秒走到钮书瑞面前,蹲下,强制性握住她那不自觉逃亡的手,不让她挣扎。
面色难看到铁青至极,青筋早就在先前的隐忍中爬遍他俊脸四周,叫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发狂的猛虎,刚厮杀过,眼里阴戾又凶恶。
钮书瑞只看了一眼,就被吓到魂飞魄散,“走开!走开!!你不要碰我!不要!放手!我不要你碰,我不要你碰!”
江闻拽着钮书瑞奋力动作的手,死咬着牙,硬是听了片刻,终是听不下去地勃然大怒:“闭嘴!”
钮书瑞浑身顿住,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眼泪也像是被吼到骤停,堵在她眼眶里流不下来,遮住了她全部视线。
一夕间,竟像是把她拉回了那满是红色的记忆。
红色的血,红色的性交,红色的光芒
从江闻出现在那小房子起,一直到她失去知觉,她的视野都是血红。
她看不见任何东西,听力和大部分感知也因为高烧变得很是模糊。
眼下乍然回想,能记起的只有一片红色,嘈杂的、紊乱不清的声响,以及下体上要把她杀了一般的撞击……全都历历在目。
“疼痛”再度席卷了她。
钮书瑞的身体又一次颤栗起来,堆积在眼内的泪水一溜烟滚了下来,将她被束缚的双臂打湿,也将她身上穿着的睡裙打湿。
江闻看着钮书瑞恐惧到不能呼吸、要将自己憋死的样子,忽然便有些挫败和茫然,竟不知道该怎么做。
理智告诉他,要松手,要给钮书瑞时间,要安慰她,安抚她,平息她的情绪,缓解她的恐惧。
然而现实却是,他的身体动不了,他的身体不肯动,死死握着钮书瑞又软又糯的手,不会松开。
凭什么?
凭什么要他松开?
钮书瑞凭什么讨厌他,抗拒他,抵触他?
凭什么不让他碰?
是他把她从盛上阳手中救回来的。
如果不是他,她肯定会在盛上阳手里受更多的伤,遭更多的罪。
如果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