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张罗悬挂彩绸的奴仆忽然一抖,因为听见了杯盘尽碎的巨大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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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渺觉得自己挺聪明的。
她倒不是没有别的机会逃跑,只是难免会连累下人。
她自己就是做奴婢的,怎么忍心牵连和自己一样身不由己的人。
于是月渺像当初求陛下一样,求了宅心仁厚的大皇子,在他的帮助下潜逃出了京城。
接下来的重中之重是先变卖了偷偷带出来的首饰,拿着银票回老家,把娘亲接上后,再逃去一个山清水秀,远离京城远离燕州的地方度过余生。
裴煜就算是王爷,终归手上没有私兵,还能去满天下的抓她不成?
月渺想的很惬意,觉得从未如此轻松过,中途把那些从王府里带出来的首饰卖了二百两银票后,就重新雇了辆马车回乡下老家。
五日后,总算是到了地方。
月渺跳下马车,心情雀跃,沿着乡径一路跑回了熟悉的小院子,在门口欢快喊了声:“娘亲,我回来啦!”
与此同时推开门,看到了院中的一幕。
裴煜坐在石桌旁,不紧不慢地饮着茶水,浑身都散发着天潢贵胄的高贵睥睨之气,而她的母亲,操劳半生早早花白了头发的妇人,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月渺难以形容那刻的心情。
比她自己受辱更羞愧百倍,万倍的情绪汹涌上来。
她脚下如同生根,整个人仿佛被灌了铅水般沉重欲坠,伸出的手也僵在半空。
第119章 番外:裴煜(九)
月渺竟然没有崩溃大叫,也没有哭着求饶,实在是很出乎裴煜的意料。
她只是走到母亲身边,和母亲一样跪下,笑着仰头看向裴煜,语调轻松,甚至带着几分撒娇意味:“娘亲怎么跪着?是她招待王爷不周了吗?妾身替娘亲赔个不是,王爷最疼妾身了,求王爷看在妾身的份上,别跟娘亲计较了。”
裴煜掀眸看她,那双本该暴怒阴沉的眼睛,此刻因为她的反常,闪出几分探究和兴味。
“你母亲为什么跪,你不知道吗?”
他语气慢条斯理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因为她这个奴婢不自量力的逃跑,才会连累自己母亲受辱。
月渺抓着娘亲颤抖的手,安抚地握了握,而后站起身,走到裴煜身前。
在裴煜不善的注视下,她双手环抱住他的脖颈,顺势坐入他怀中,眸光柔媚流动,娇嗔:“妾身不就是赌气离家出走了嘛,王爷先前还说以后会对妾身好的,不会再欺负妾身......”
裴煜在磋磨她狠了时,是随口说过这种话。
但如今凭什么?
裴煜心中的怒火犹在,直到月渺贴贴他的唇瓣,又在他耳畔小声央求:“不要在娘亲面前给我没脸,求求王爷了,之后怎么着都成。”
裴煜冷笑了声,放在她腰间的手陡然收紧,也同样轻声地问她:“现在知道怕了?”
月渺尽力取悦他,轻轻咬住他的耳尖磨了两下。
裴煜浑身顿时一绷,整个人如架在火上烧。
“求王爷了,让妾身和娘亲说几句话,回去就任由王爷处置......”
在娇言软语下,裴煜心中的怒火最终被另一种火盖过,他近乎咬牙切齿地道:“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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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渺没有被允许和母亲单独说话。
裴煜怕她再跑,派了几个侍从监视。
月渺便有很多话不能说,倒是母亲笑了笑,似是宽慰:“知道你过得好,娘就安心了。”
月渺喉咙顿时像被堵了块石头,硌得她生疼。
她不信娘真的看不出一点端倪。
月渺的母亲又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