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收拾停当,一同用过早饭,刚漱了口,便迎来了云京王府的侍从。
沈湛接过父亲的书信,凝目看去,原来是江南十三州的刺史巡查到此处,江南虽是藩王属地,监察百官、统领军政大权却归刺史陆洵掌握。
王爷的意思是希望儿子能宴请刺史陆洵到惜春园一叙。
惜春园乃大昭四大名园之首,宗室宴请父母官来游园,也无可厚非。
宋婉原以为这只是一次极其普通的宴请,却没想到在宴席之上又看见了那个男人。
那个曾跟在珩舟身侧的人,现在是刺史陆洵的随从。
宴席设在水榭之中,避尘帐四周点了炉火,下了些雨,湖面上激起一层白烟,倒颇具情趣。
沈湛靠在主位上,神情冷恹,微微扬起的下巴透着几分掌控一切的矜傲,疏离淡漠地与来人搭着话,心思却都飞到了宋婉身上。
他并未叫她来作陪,这样无趣的筵席,不如让她多读几本书来的自在。
陆洵则对这园子口口称赞。
宋婉在看清那个男人的面目后一直想法子能接近他,那男人跟在珩舟身侧时就沉默寡言、气度颇为成熟,现在在刺史左右,看起来是受刺史信任之人。
她只能在水榭之外的月洞门后等待时机。
好在老天眷顾,刺史与那男人耳语几句后,他便颔首走了出来。
宋婉特地跟随他走了一截路,没有在水榭附近,免得惹人生疑。
廊庑拐角处到了,眼看着再走就要出了园子,宋婉连忙快走几步想要叫住他,却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这人的名讳。
他也看到了她,停下了脚步。
宋婉抬手向他示意,“侠士,侠士!是我!”
男人看着她,显然认出了她是谁,却只是张了张嘴没说话。
好不容易有单独说话的机会,宋婉着急问:“珩舟公子的事我知道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奴才不识什么珩舟公子,姑娘认错人了。”男人道,“奴才还有事在身,失陪了。”
宋婉惊讶道:“你怎会不认识他?”
怎料那男人笑的礼貌中透着疏离,作势要走,“奴才连姑娘是何人都不识得,怎会认识姑娘口中的什么公子。”
“我没有认错人!”宋婉着急地拽住他的袖子生怕他走,但发觉这人根本没有与她相认的意思,再问也他也不会吐口,只得无奈道,“你若是想跟我说什么了,就来惜春园里的雾敛居找我。”
他与珩舟一样,都是会飞檐走壁的人,告诉他地点,他就能摸过来。
正说着,就见陆洵陆大人缓步过来,宋婉一怔,连忙放下了与那男人攀扯的手。
男人也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与她的距离。
陆洵看向面前的女子,方才显然在与人争执什么,着急的面红耳赤的,一双乌黑的眼眸直勾勾看着人的时候,清冷妩媚,勾人的很。
尤其在这惜春园中,桃红柳绿的映衬下,有种别样韵味。
陆洵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片刻,看了看沈湛所在的方向,寻思世子离群索居的,并无世子妃,那这女子便是园中婢女,此刻与自己的属下攀扯,能为什么呢?
“你们这是?”陆洵笑的风度翩翩,看着宋婉道,“姑娘这是与小周认识?”
宋婉摇摇头,“不认识,大人迷路了,我给这位大人指路。”
陆洵哦了一声,点点头,“那便请姑娘带路吧,本官吃了些酒,也实在是忘了来时的路。”
宋婉知道自己被这陆大人当成惜春园的婢女了,她也不解释。
而那姓周的男人明显不想与她相认,她不愿在人前揭露珩舟之事,就这么互作不相识吧,等以后再想法子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