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去,对岸的亭台楼阁处有一排剪影,提灯缓步而行,时不时还有女子如银铃般的轻笑声传来。
应是应邀前来参加雅集的贵女们要家去了。
宋婉跟着沈行,七拐八拐走在一排排屋子后面的小路上,周围都静悄悄的,她侧目偷偷瞧他,侧影俊秀,身姿挺拔,不紧不慢在她侧前方走着。
走得快了就离得近,他身上有一股刚沐浴过的带水汽的皂角清香。
“你、你刚才又沐浴了一遍吗?”
沈行含糊道:“嗯,天气太热。”
太阳都落山了,热?
宋婉有些愧疚,又有些庆幸,忍不住道,“你今日没露面,可以吗?”
“我本也没准备去。”沈行看着她,“何况相看相看,哪里就真是要面对面大眼瞪小眼?放心,父王不会为难你,这雅集他自己也乐呵。”
宋婉点点头,刚想问他是如何知道这避开人的小路的,就见前方有二人提灯而来。
她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这可怎么办呢,她穿着他的衣袍,头发散乱,还摸黑地往这罕无人迹的小道上扎。
沈行知她脸皮薄,被谁撞见了她都得恼,届时怕是就更躲着他了。
在那二人愈发近的时候,他便将她往芭蕉树下一带,倾身将她揽入怀中,冷静道:“别动,别出声。”
宋婉一下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了。
这府里并非没有下人们私通,想来他是想扮作野鸳鸯趁着夜色在此偷情!
可来人不是别人,竟是太康县主。
如果是下人们路过,不认得沈行的也就打趣几句就走了。若是认得的,只会避嫌低头疾步而过。
但太康县主先是一愣,继而将灯笼提高,就着烛光,那一双精明的眼珠子来回在芭蕉树下紧紧相拥不分你我的二人身上来回打转。
“珩舟?!”太康县主惊呼,“是你吗?”
沈行咳咳两声,将宋婉抱得更紧。
他本就高大,宋婉又十分纤瘦,整个人被他包裹在怀中,别说看出样貌来了,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太康县主的表情僵住,语无伦次,“阿弟你怎会在此处?这是哪家的啊,这是怎么说的……”
沈行风轻云淡道:“阿姐是要吓死我么,父王抱不上孙子,这责任可都在阿姐了。”
听得他吊儿郎当的话,太康县主深吸口气,觉得此事不甚光彩,雅集上各个都看着是温婉贤淑的做派,怎的一个没看住,就眼疾手快地勾搭上了爷们!?
“是哪家丫头?”太康县主边问便往前走,还是不死心,试图看清楚,“这大黑天的,你们在这干什么,喂蚊子么?”
还未走近,只见小半张雪白的脸隐在沈行颈窝处,沈行将怀中的人紧了紧,冷箭似的目光投过来,语气透着隐隐的威压,“阿姐也管的太宽了些。”
宋婉心里发虚,只得抱紧他的腰,整个人贴着他动也不敢动。
好在太康县主并没有继续执着,踉跄着离开了。
“别怕。”沈行低垂着眉眼,温柔道,“她走了。别怕,婉婉。”
宋婉这才松了口气,方惊觉二人贴的太近,他的心跳又快又有力,震耳欲聋。
她推他,他却纹丝不动,将她紧紧箍在怀中,“再抱会儿。”
“我喜欢婉婉这样紧紧抱着我,做梦都想。”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简直令人面红耳赤,宋婉又羞又恼,“你、你,你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娇嗔的语气,让沈行浑身都热,他的气息沉耳不稳,嘴唇贴着她的耳廓,“我最后悔的就是三年前没将你从宋家直接带走。现在,婉婉别想再不要我。”
“让我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