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装病,再出来时大手一挥把勤王时的功臣和对皇位有所图谋的手足都收拾干净了。
这次,又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早前小皇子殁了,那气定神闲的模样,荣王决不信他没后手。
只是珩澜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会遭皇兄惦记?
难道之前托这阉人去把册封的折子撤回来,让皇兄起疑珩澜身体好了,反倒弄巧成拙了?
荣王虽然千不舍万不舍这仅剩的儿子,却也不能放在明面上,还是勉强道:“珩澜啊,他身体好些了,天天在王府里养着,跟个姑娘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皇兄惦记他,给他这体面,是他的造化,公公您看何时让他进宫谢恩去?”
掌印太监李舜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夸赞道:“陛下若知道世子有这样的孝心,身体绝对会大好起来。咱家许久不出帝都了,这一路上惊动了不少人,咱家也不敢再多耽搁,这样吧,今日太晚了,也不着急早这一晚走夜路。明日一早吧,咱家在府外候着世子。”
荣王虽惊讶这么急,却也不能推脱,只得应了下来,“行。公公这一路辛苦,公公费心了,今日就宿在王府里吧,我这就叫人安排。”
李舜道:“咱家就是为陛下分忧,哪有陛下他胸怀四海日理万机的辛苦万分之一呢,不辛苦不辛苦,咱们都是些粗鄙之人,就不叨扰殿下了。”
“明日,奴才在府外恭候世子大驾,奴才告退。”李舜躬身垂首道,“您且留步吧!”
说罢,打了个手势,那黑压压的东厂番子如潮水般退去。
待人都走了,荣王眉间冷淡,怅然地看着空荡荡的王府。
皇帝早年杀伐太重,伤了阴鸷,到了晚年,又想要父慈子孝,天伦之乐,自己没有,就要别人的儿子。
何况并无立太子的宣纸,黑不提白不提的派东厂番子来把人接进宫去,这打的什么算盘?
这像话吗?
皇帝走到今天,坐上那九五至尊之位,江山固若金汤,就该付出些什么,不是么?
*
宋婉回府后便知道沈湛已被荣王叫去了正厅议事。
这回议事没耽搁多久,左右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父子俩总不能抱头痛哭不是。
沈湛回来,便看见宋婉坐在桌案前,桌案上点了她最新调的香,燃起来安静幽凉,低洄婉转,如她一样有种让人心静的功效。
她一页页的翻动纸张,像是在认真誊写些什么。
听到动静,才抬头,脸上露出欣喜来,那欣喜中带着几分苦涩,“珩澜……”
沈湛走过去,什么都没说,将她抱紧了,“我带你同去。”
“珩澜疼我,是我的体面和造化,可我不能……不能就真把自己当那被宠的无法无天的女人。珩澜此去禁宫,若是带上我,那不就摆明了告诉大家你好起来了么,若是谁因此忌惮你,后面的事不就不好办了么。”宋婉道。
这两年,沈湛有意无意渗透给她如今朝廷的局势,包括自己是如何藏锋、集幕僚、揽权臣,为的就是避免她太过天真,和那些后宅妇人一样,大祸临头的时候只知道哭和问为什么。
如今她什么都懂了,懂事起来却让他心酸和难过。
“麓山里的事是快完成了不假,可你这一去太突然了,他们不免会慌乱,有我留下,还能及时与你传信,若有变,随时可……”宋婉道。
她自认为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可沈湛的表情却冷了下来,脸上的不舍和柔情都渐渐消失了。
他松开她,冰冷而淡漠地看着她。
宋婉表面不解,暗地里心跳加速,背心都渗出些冷汗来。
她与他的情分早就消失在她胸口的疤痕里了,还有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