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大学时光,彼此年轻热血,恨不能用生命实现理想主义,当年他们无数次深夜畅谈,聊局势聊未来,偶然一次,二人共用一张长桌,沈休写学术报告,杨如晤亦是伏案夜读。

休憩期间,沈休随口一问:“如晤,你的理想是什么?”

杨如晤站起身,推推眼镜,走到窗边俯视波士顿夜景,良久回答:“愿天下无冤。”

多年以前那个背脊笔直、坚韧不屈的杨如晤与现在别无二致,他似乎没有受到现实社会的任何打击,如今的他变的更成熟也更理智,只是沈休不知,杨如晤此时的理想是否还与当年一致。

“贺太太冤吗?”沈休抽口烟又问,“宣赢冤不冤?”

杨如晤脸上没有明显的情绪起伏,他将烟头扔进灭烟器里,不擅自定论,冷静回道:“与你我二人的身份而言,都是外人。”

沈休笑一声,没接话,杨如晤看向窗外,手指在窗框上点动几下:“能让阮扬跟我聊聊吗?”

重新返回医院,阮扬在沈休的允许下,跟杨如晤透露了一些关于宣赢的病情。

“宣赢大概有十年病史,我接手三年左右。”阮扬说,“他曾经因为自残被强制住院。”

杨如晤想起了宣赢的两条手臂,其实全身都有,但胳膊上最多也最明显,尤其两只手腕,从疤痕的狰狞度来看,想必当初的伤口深可见骨。

“还有其他的吗?”杨如晤问。

沈休只允许了这些信息,阮扬想了想,补充一句:“不止一次。”

从阮扬办公室离开,杨如晤在医院待到傍晚,他没去宣赢的病房,在医院天台眺望着远方。

他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静,彷佛宣赢的病情没有引起他一点波澜,不多时,天边燃烧起绚烂的晚霞,流金似火地垂在天际。

杨如晤看了一眼,驱车离开了医院。

抵达贺家,欢喜园内风平浪静,浑然没有因为一场兄弟争执的事情而产生任何风波。

杨如晤停好车,解开安全带,把在副驾的小灰拿了起来。

一截隐藏式的拉链在小灰的后背,杨如晤捏了捏小灰的身子,费力地拉开拉锁,里面塞的棉絮冒出来,杨如晤手指往里探去,从里面捏出一只曲别针。

这只曲别针被人特意藏进去,其中一头磨的十分尖锐,杨如晤用指腹在上蹭了下,开窗给抛了出去。

将小灰重新装好,杨如晤抽了一支烟出来,并未点燃,就单纯地夹在指间看,大约五分钟后,若这支烟点燃也燃到了尽头,他把烟放回去,下车进了家门。

贺此勤挨了好一顿揍,脸上淤青未消,参加珠宝巡展的事也就此作罢,杨如晤进门时他正好下楼,见状连忙跑到杨如晤跟前。

他先是往杨如晤身后看了一眼,随后问:“他呢?”

杨如晤看了他几秒,反问:“他是谁?”

贺此勤皱眉:“宣赢呢?”

杨如晤脱下外套,挂在臂间,兴致十足地又问:“宣赢是谁?”

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贺此勤动动唇,常年与杨如晤相处的经验告诉他,现在最好别顶嘴。

“我.....”贺此勤在杨如晤的目光下开口,“我....我哥呢?”

“在医院。”

贺此勤猛然抬头,一张俊脸异常诧异:“他碰瓷是不是?我就还了他一下,他就进医院了?”

杨如晤嗯一声:“有点低血糖。”

贺此勤不解道:“他小时候也没低血糖的毛病啊。”

杨如晤有感而发:“人都会长大,所以一切都会变。”

贺此勤听得糊涂,杨如晤忽然又笑:“没准儿是被你气的。”

谈话不久,赵林雁下楼过来,一张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