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似乎带着点其他意味,不等杨如晤追问,沈休开门下车。

宣赢在看到杨如晤时没那么吃惊,但在看到沈休自杨如晤车内下来后就有点不是滋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彷佛被人背叛了似的瞪着沈休。

沈休走到他跟前皱了下眉,盯着他的新造型:“什么头发,染回去。”

说话间杨如晤走到旁边,脸上瞧着像是带着些看好戏的笑,宣赢没作声,大步回到车里,甩上门绝尘离去。

一旁的沈泓被扇了一鼻子风,望着车尾眯了眯眼,毫无意义地喊了一声:“你把二哥忘了.....”

沈休眼神一转:“你的主意?”

“天地可鉴!”沈泓举手发誓,“我是被他拽来的。”

灰色宾利眨眼消失的无影无踪,杨如晤看了眼宣赢离开的方向,示意二人:“我送你们。”

之前约好了年后上门,杨如晤把二人送至沈园门外便驱车离开,宣赢比众人到家都早,沈休与沈泓来到银湾,就见宣赢在沙发旁乖乖站着,任寒捂着胸口,勒令他把头发染回去。

“你像什么样子,年后还要去祭祖,你就给我顶着一头白毛儿去?”任寒问。

宣赢嘟囔:“反正是祭祖,白的不更显尊敬?而且,,这是银色的。”

“你”任寒一转头,看见也够费劲的二儿子,“沈泓!”

“天下的老二果然都是受气的,老大骂完了老妈骂,我招谁惹谁了。”沈泓挪过去,站任寒跟前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妈。

任寒丝毫没被这声乖巧的妈叫心软,老二老三挨个骂,沈休默不作声走到了窗边,低下头,掩饰好嘴边的笑。

银发事件在任寒的管制下,宣赢仍顽强地争取了一个月的时间,一番检讨后对任寒保证过了正月就染回来,花大价钱弄得,好歹让他过过瘾。

任寒恐吓:“我让钟姐半夜给你全剃了。”

宣赢一耸肩,溜回天星了。

年三十这天家里人都没外出,年货早就备齐了,园内佣人大半都放了假,芳姐跟老梁仍兢兢业业的守在沈园。

午饭过后鞭炮声开始响起来,一家人齐聚在父母院落,练字的练字,看书的看书,宣赢跟沈泓不务正业,霸占着电视在打游戏。

二人技术本来不分伯仲,缠斗的难舍难分,突然一声震天响的炮声传来,宣赢心脏狠狠一坠,连带着十指也哆嗦了一下。

游戏在继续,宣赢眼前一阵阵地发花,逐渐握不住游戏手柄,他索性把手柄一摔,倒头趴在了沙发上。

躯体化的症状持续时间长短毫无规律可循,有时几分钟,有时几小时,心悸的无措感犹如海浪将他从头到尾地裹挟住,宣赢闭着眼,默默地调整呼吸。

身边始终有人存在的感觉多多少少能减轻一部分压力,宣赢恍惚看见沈泓也放下了手柄,然后坐近,在他后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沈泓,我把我那个风流不羁的二哥藏哪儿了?”宣赢攥住沈泓衣角,“用点力拍。”

沈泓依言重了几分,有意转移他的注意力:“你那潇洒的二哥让你二嫂给灭了,你回头见了他,问问还能不能给你还回来。”

那口森*晚*整*理郁气即将冲破喉咙,宣赢张开嘴,一边咳一边笑:“都好都好,我都喜欢。”

缓解之后的身体充斥着一股脱力的酸麻,宣赢攥了攥手,等恢复一些力气,起身去了室外。

沈园空气清新凉爽,池边有细细的水流声,宣赢慢吞吞地走了片刻,刚走到花廊下,赵林雁给他打来了视频通话。

宣赢犹豫几番,阴着脸按了下接通。

赵林雁那张甜到发腻的脸映入眼前,看清宣赢模样,笑吟吟地不吝夸奖:“呀,你染头发了,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