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萌索性倚在他桌边,直言道:“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打个卡就走,即使写信也只是简单几句话,很快就写完了。”
宣赢低头看看手腕下的信纸。
“你写了有十张了吧?”胡萌笑眯眯地又问,“女朋友?怎么没一起出来?”
宣赢摇摇头。
“吵架了?”
宣赢笑起来,再次对她摇头。
胡萌嘶一声,继续打量他片刻,随即一拍手:“原来是男朋友哦。”
宣赢点下头,很快又摇头,胡萌看的满头雾水,正待追问,宣赢看向她说:“是爱人。”
幸好天色已晚,这家颇具当地特色的书店里客人所剩无几,胡萌小小地激动了一番,不光免了信纸的费用,还说要送他一件小礼物。
这里民风热情,纯挚好客,宣赢没有拒绝,还很有兴致地问她是什么东西。
胡萌再次保持神秘,让他稍等几分钟。
待宣赢写完那封长长的信件,胡萌恰好返回。
一张淡褐色的画纸,宣赢拿起一看,顿时惊到了。
纸上是一副简笔画,眉毛眼睛下巴,几笔下来人物栩栩如生,黑色马丁靴、工装裤还有冲锋衣,连脑袋上帽子的细节都没忽略。
“这是我?”宣赢问,“真的好像。”
胡萌自豪地微仰下巴:“吾乃灵魂画师。”
宣赢细细端详好半天,准备放信封里时又犹豫了,愣了几秒钟,胡萌挤开他,利落地折两下,就要往信封里塞。
“别!”宣赢连忙阻拦。
胡萌躲开他:“别什么呀,我又不画出来让你看的,你真麻烦。”
躲闪当中胡萌早已将画纸塞了进去,回头往宣赢身上一扔,下一秒,胡萌尴尬住了,连忙又拿过来:“忘了忘了,信要从我这里寄走的。”
薄薄的信封被装的鼓鼓囊囊,宣赢下意识地幻想杨如晤收到后会是什么表情,想来想去,发现很多时候他还是无法对杨如晤了解透彻。
临出门前,宣赢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忙回身,问胡萌:“用红色的笔吗?”
胡萌不明所以地点头。
“借我用一下,”
宣赢从她手里抽出自己的信,将画纸重新摊开,在小人的左耳上用红笔轻轻点了一下。
一个鲜红的小痣跃然纸上。
“哇,我都没看到,”胡萌偏头看他左耳。
宣赢重新折好,放回信封,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嗯,他很喜欢这颗痣。”
告别活泼可爱的老板,宣赢继续出发,越向北走视野越开阔,向远看,人迹罕至。
宣赢并未给自己设置目的地,有时随大众出发,有时单独前行,不过无论人多还是人少,总也不会感到孤单。
国人众多的好处之一便是哪里都能碰上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某次在当地向导的组织下,宣赢参加了一场穿越沙漠的活动,三天两夜,几台车十来人,白天看一望无际的天地,晚上看浩瀚如海的星空。
队员里有几位是歌手,白天时会疯一阵,他们站在车顶唱许巍的曾经的你。
欢快的歌声,动人的节奏,男人的墨镜还有女人的飞舞的长发,宣赢看着这些自由的灵魂,热泪盈眶。
终于抵达终点,向导给每个人发了一枚金牌,宣赢把奖牌挂在胸前,与大家一样高高举起。
他被赋予勇士称号。
流浪式的旅行到十月底正式结束。
快乐山的树叶所剩无几,空气里是熟悉的干冷味道,半山腰的那栋二层小楼没什么变化。
开锁进门,宣赢扔下行囊,洗去一身风霜。
十一月中旬,宣赢如约复诊,药物经过几次调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