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 。
虽然杨如晤还是从未答复,但宣赢不再时时惦记。
盛夏的快乐山要比市区凉爽很多,宣赢有时会躺在附近的树荫下,听着周遭轻柔的风声,一睡就是一下午。
让宣赢真正开始感受到平和也正是每个安睡的午后,过去与痛苦彷佛正在从他身体里慢慢剥离。
在这条需要靠自己走出去的迷雾里,在抽离所有的喧嚣之后,宣赢缓慢独行,一个人摸索,一个人试探,慢慢地那些原来只知晓倚靠旁人的枝丫终于掉落下来,宣赢坚森*晚*整*理信,总有一天他会让自己长成一颗健康的树木。
他时常会将自己想象成一阵清风、一束野花、一颗生机勃勃的小草,亦或者一个刚到尘世的婴孩,摒弃掉所有浮躁,用最纯挚的感情重新与这个世界建立起美好的联系。
精神有显著提升之后,宣赢不再时时闷在山里,天气好时拿上相机,用刚摸到门槛的照相技术出门拍照。
快乐山很大,需要很久才能逛完,每次出门像是寻宝,看见好玩的或者奇怪的,宣赢全都拍下来,回家之后挑一些不错的,待下次给杨如晤写信时一并寄过去。
后来他走遍了快乐山所有开放的角落,开始想要挑战自我,去爬了附近的野山,出发前踌躇满志,攀爬时也是勇往直前,待征服这座山头,宣赢气喘吁吁地躺在野草里,看着碧空万里,使出全身力气,呼喊着杨如晤的名字。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激发出来的活力也是无限的,再后来宣赢不再甘愿待在快乐山,常常拎起背包带上相机外出‘探险’,从周围城市,再到很远的远方。
平原、高山、大海、沙漠,在火车上听同行的游客讲述他们的故事,在边陲城市听流浪歌手既洒脱又饱含细腻的歌声,还有姑娘们的长裙,围在火把中央,翩然起落,像黑夜里的焰火。
出行在外,信件仍未中断,宣赢每到一个地方便会在当地寄一封信给他,说风土人情说路上见闻,最后在信封里在夹几张当地的照片。
其中有家书店印象特别深刻,老板叫胡萌,长的明眸皓齿,在他写信时便用一双古灵精怪的眼睛看他。
宣赢在她的注视下几次写不下去,无奈询问:“你有事啊?”
“我觉得你很奇怪。”胡萌神秘兮兮当地眯下眼睛。
宣赢嗯一声,把手放在纸上:“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