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默契远超常人,杨如晤就在他带有迁就的动作里,那颗向来坚定的心脏,微弱地缩了几下。

短暂地沉默片刻,杨如晤退身离桌,通过室内楼梯,来到了三楼。

他与宣赢住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还未在一起时,宣赢曾在这里对他兴高采烈地笑,记得那天清晨的阳光很好,落在他的脸上,亮的动人心魄。

还有稀里糊涂交换的房间,他抢了他的,他便退居一侧,住在原本为宣赢准备的房间里。

杨如晤在宣赢的房间里驻足良久,衣柜床头细细抚摸,在摆放整齐的枕头中央,发现了遗落很久的小灰。

小灰的身体很软,没有了以前那种硌手的异常,杨如晤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宣赢:[你都把它忘了。]

宣赢几乎时秒回:[呀,怪你,现在有你了,我喜新厌旧。]

杨如晤轻声笑着,拨出了他的电话:“吃饭了吗?”

宣赢顿了一会儿才说话,跟被冻很了似的,语调有几分僵硬:“你下飞机了?”

杨如晤心下一凉,知道自己办了件极蠢的事。

“抱歉,”他说,“航班没延误,我在欢喜园。”

“啊?”宣赢笑道,“杨律师也有被抓到小辫子的一天。”

杨如晤没表露出任何慌张的意味,反而哄他:“那你在家好好待着,等我待会儿回去给你带冰淇淋,准你吃一个,好不好?”

“好啊,”宣赢要求,“要巧克力味儿的。”

杨如晤应下,宣赢连忙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很快就处理完。”没让宣赢再接着问,杨如晤直接挂了电话。

将小灰揣进兜里,杨如晤最后回望一眼宣赢的房间,关门返身走到了自己的屋子。

窗外雪色映进来,房间无端生出沉重的寒意,杨如晤靠在门上看着周遭一切,许久过后,伸手按开了房间的灯。

再下楼,杨如晤手里多了一只行李箱。

他本可以不用这么做,但有些话说出来太过伤人,他只能用某种信号,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站到楼下,那对母子同时震惊地跑过来,追问他:“你干什么?”

贺成栋在窗边坐着,如同往常研究桌上的残局,杨如晤越过他们望向贺成栋的背影,好像在某一刻,他看见贺成栋的背脊缓缓地折了下去。

杨如晤收回目光,对他们说:“我也不会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