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边没有缘由地且控制不住地怨恨杨如晤,一边又无可奈何地心疼杨如晤。
他总觉得有一些事情不应该森*晚*整*理发生,或者杨如晤不应该自己承担,他们明明应该一起携手向前,但眼下好像正在逐渐偏离原先的轨迹。
窗外夜幕低垂,一丝月色也未露出。
“如晤哥,”宣赢望着窗户,突然这么叫他一下,而后顺势往后一靠,带着杨如晤一起躺在沙发上,他把手掌盖在杨如晤心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做珠宝设计了吗?”
杨如晤并未反驳这个称呼,把手搭在他腰上:“嗯,为什么?”
宣赢闭上眼睛:“因为它们都是活的。”
“我很懒,一件作品要拖好久才可以完成,每天晚上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些线条都活过来了。”
“它们排着队,逼问我为什么半途而废,为什么不好好去做,有时候它们会乱成一团,死命地往我脑子里扎。”
“我每天都很恐惧,甚至睡到一半也会惊醒,然后打开电脑或者翻开手稿,确认它们还老老实实的待着才会放心一些。”
杨如晤紧了下手臂,在他头顶问:“然后就不做了?”
“没有,我又坚持了一段时间,”说到这儿的时候宣赢笑了一下,“但是有一天钟姐偷偷跟沈休说,看见我半夜坐在电脑跟前跟它对骂。”
“这些事我都不知道,后来沈休带我去医院,阮扬建议我暂时停止做这些,要不然就强制我住院。”
宣赢把手指按在杨如晤颈线处摩挲:“那条紫钻项链,是我最后设计的一套,戒指给了任玥,项链被你买走了。”
杨如晤说:“我会好好保存。”
“再之后我学了文物修复,”宣赢低低地咳了一声,再开口时语气略带自嘲,“把破碎的东西一块块、一张张拼合起来,看着它们在我手里恢复如初,我好像也能从里面得到安慰,好像我的一生,也在一点点修复着。”
杨如晤胸膛激烈地起伏了几下,宣赢学他以前的样子,把手盖在他眼睛上:“我依赖你相信你,我需要....你来给我一个理由。”
“赵林雁对你好不好?”
宣赢好像一直在被动里,被动接受父亲的死亡,被动接受赵林雁的离开,被动放弃喜爱的珠宝设计,被动接受心有慰藉的修复工作,他已经形成习惯,几乎很多需要做决定的事情,他需要别人给一个必须接受的条件。
而接受赵林雁的前提,只需要杨如晤说一句话,其实对于杨如晤来说不难,宣赢知道,赵林雁对他很好很好。
“如晤哥,我求你了。”宣赢手指垂下去,喉咙涩到颤抖,“你得告诉我。”
窗外夜色柔和,玻璃窗上的人影亲密无间地挤在一起,杨如晤眉眼清冷,轻轻地拍了几宣赢的后背,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似在退让也似安抚地说:“医生说再观察几天,没问题的话她就可以出院了。”
宣赢不解,杨如晤握住他的手,在他腕侧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