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寒暗骂他不争气,不过骂完了也只剩心疼了,她转而去瞧杨如晤,攒了多天的气也很快消散了。
不得不承认,这人还算靠得住,这回宣赢住院,在他的陪伴下,宣赢的精神明显没有了以前那样的低沉。
“得了,就做了一个人的份。”任寒看向杨如晤,“正好我来的也巧,择日不如撞日,杨律有时间一起吃个午饭吗?”
宣赢一惊:“妈....”
任寒虽然已临近退居二线,很少再去指点江山,但一生雷厉风行,有时比沈休还要难讲话。
“妈什么妈?你怕什么?”任寒问。
宣赢在任寒的威严下想起了他的二哥沈泓,那曾是一位豪掷千金的花花公子,饶是以前再混蛋,如今被任寒治的跟乖宝宝似的,当然,还有一半的功劳要归于他二嫂,那位叫陈凛的神经外科医生。
宣赢不敢跟她叫板。
“没事,你先吃饭,我去去就来。”杨如晤安抚道,回头又问,“沈叔一起吗?”
沈仲青摆下手:“来时吃过了,你们去,我照看他。”
二人在宣赢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离开了病房,室外还在刮着风,杨如晤有意挡在风口,任寒发觉,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其实我吃过饭了,跟老沈一起吃的。”还未走出医院,任寒停下脚步,“你饿吗?”
杨如晤了然于心,与她玩笑道:“我还可以再饿一会儿。”
二人默契地转去了医院左侧的草坪处,国内顶尖私立医院,即便是室外休闲区,做的也颇为考究。
假山流水,碧草连绵,好一处令人赏心悦目的风水宝地。
走到一处人少的休闲区,任寒坐下,见杨如晤规矩地站在身侧,忽然笑了几声,示意他也坐。
宣赢猜测的剑拔弩张根本不存在,任寒沉吟了许久,缓缓开口。
“我家沈泓你听说过吧?”
杨如晤:“听过,也见过,他爱人跟我表弟在同一家医院工作,就在隔壁。”
“我跟老沈年轻的时候很忙,基本没怎么管过他。”任寒看着远处,提及往事,“后来他不成体统,我觉着亏欠,到底没硬管。”
“我一直以为生活怎么过都是过,他再没章法,到了年纪也得做该做的事情。”任寒低头笑了笑,“没想到有一天,他来家告诉,他喜欢上一个男人。”
杨如晤适时地嗯一声。
“沈泓跟宣赢不一样,我对沈泓又爱又气,对宣赢....又疼又恼。”任寒说,“疼他没人管没人顾,恼他自己都顾不住自己,还惦记着别人。”
“不过他们两个中,我更放心沈泓,”任寒看向杨如晤,“知道为什么吗?”
杨如晤或许知道,但面对任寒的询问,仍然摇了摇头。
“不说挨欺负,哪怕有歧义的一个字,只要沈泓觉得不舒服,他敢跟人掀桌子骂娘。”任寒语速忽然慢下来,“但是宣赢不会,是不会,你以前看到的一切都是他那口愤恨的气在撑着,可是这口气时有时无,他用的时候,没有底气。”
杨如晤不卑不亢地与她对视:“我知道。”
“沈泓回家跟我坦白的时候我刚做完手术,我用病情拖着他跟陈凛分手,”任寒收回目光,再次看向了远方,“我并不是完全接受不了,主要怕他作孽,我得让他想明白,这一辈子是不是就认定了。”
“说起来我都不知道该自豪还是该生气,陈凛很聪明,不舍的沈泓为难,果然跟他分手了。”
“四年,沈泓经常在家偷偷哭,后来他们和好了,我就接受了。”
这段往事杨如晤偶然听问从简提及过,寥寥几句,他大概知晓那对情侣的艰难。
“是不是觉得我心狠?”任寒坦